飄天文學 > 我的女友是羅剎 > 第365章 生生死死
    朱立安溫言軟語地哄着胡嬰喫完了飯,纔算將他的怨氣壓了下去。

    看他小臉粉嫩地扯着一張雪白的紙巾擦嘴,一邊乜斜着一雙丹鳳吊梢眼看着自己,一臉小怨婦樣。哪有當年在寧國府白馬銀盔,銀甲,縱馬馳騁於沙場,揮劍斬敵於馬下的勇猛彪悍的樣子。

    朱立安不禁搖搖頭,嘆口氣伸手揉揉他的頭說道:“喫也喫飽了,該去洗澡了,今兒也累了,早些睡,明兒開機儀式也有點忙呢。”

    胡嬰跳起身來,一邊脫衣服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問朱立安:“劉導剛纔發的明日行程你看了嗎?”

    “沒有!”連忙拿起手機翻看羣信息。

    胡嬰一撇嘴道:“光顧着自己爽了,正事兒也顧不得了。”

    朱立安笑着指指胡嬰道:“我這點兒把柄被你抓住,是永遠過不去了嗎?”

    胡嬰見好就收,不再嘮叨,又說起了開機儀式:“明天的開機儀式,看起來蠻有意思的,要祭拜媽祖,還有舞獅。”

    “嗯,瀟湘城市歷史悠久,民俗文化深厚,有很多信仰和習慣,宗教儀式也比較多,注重禮儀細節,明兒的開機儀式必定儀式感特別強,規矩也比較多,我們得特別認真,不要鬧笑話纔好。”朱立案揉着下巴,看着手機信息應道。

    待他說完擡頭看去,胡嬰早已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水流的淅淅瀝瀝,胡嬰低聲哼着歌,聽起來心情不錯。

    朱立安一個人待着無聊,便從隨身揹包裏拿出劇本翻看。

    朱立安將這本劇本已經看了無數遍,將自己的有關場景和臺詞都做了記號,還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註了情緒符號。

    因自己演的李恪喜歡聽戲,又愛着旦角戲子邢秋月,臺詞裏少不了很多戲文唱詞。朱立安都將它們的出處和意思一一標註了出來。

    正看着臺詞,口裏唸唸有詞的時候,胡嬰懶洋洋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朱立安趴在牀上,擡眼看着胡嬰頭髮溼漉漉地走過來,渾身冒着騰騰的熱氣和沐浴液的香氣,如出水白芙蓉一般乾淨清新。

    朱立安由衷贊到:“胡嬰,你怎麼這樣好看?”

    胡嬰一邊用手中白毛巾擦着栗色的短髮,一邊在朱立安面前跪了下去,將臉湊到朱立安面前,邪魅一笑問道:“我這麼好看,你有沒有動心啊?”

    胡嬰穿着一件繡着“君悅酒店”金字的白色浴袍,腰帶只是隨意地一系,前襟鬆鬆地敞着,露出他那秀氣的鎖骨和白皙細膩的胸部。

    朱立安偏偏腦袋,伸手指觸了一下胡嬰的臉頰喃喃到:“我不是幾百年前都已經對你動心了嗎。”

    胡嬰“嘻嘻”一笑,像個狗狗一樣地甩甩頭,頭髮上的水珠甩出去,濺上了朱立安的眉眼。

    朱立安輕閉眼睛,也笑出了聲。

    胡嬰低頭看見了朱立安手肘下壓着的劇本,便用手往外抽要看。

    拿過朱立安的劇本,一頁一頁輕輕翻着,胡嬰低聲贊到:“哥,你這筆記做的真細,讓我也借鑑一下。”

    朱立安猛然地擡起頭來,詭祕地一笑,看着胡嬰道:“從今日,我要重新愛上你,”

    胡嬰一驚,翻着臺本的手定住了。

    朱立安輕笑道:“因爲你是我的邢秋月啊。”

    朱立安胳膊有點壓的發麻,轉了個身,仰面躺在牀上,看着胡嬰念道:"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怨、便悽悽慘慘無人念,待打併香魂一片,守得個陰雨梅天。"

    這是劇中李恪第一次見到邢秋月時,邢秋月在戲臺上扮《牡丹亭》裏的杜麗娘的唱詞,只在邢秋月轉身回眸,念出道白的一瞬間,李恪便心痛了,他不知道是因爲邢秋月那不顧一切的眼神,還是因爲那悽悽切切的唱詞。

    這一痛,便是一生一世。

    朱立安嘆口氣道:“多好的詞啊,美到讓人心痛。”

    胡嬰站起身來,倒退了幾步,將一隻手捏出蘭花指,一隻手放在腰後。做了一個身段。

    他姿態舒緩曼妙地移動雙足,轉了一個身,一雙丹鳳吊梢眼如秋水橫波,一個哀怨的眼神向着朱立安飛去,是那麼柔軟卻纏綿到讓人心疼。

    他輕啓雙脣,唱了起來:“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怨、便悽悽慘慘無人念,待打併香魂一片,守得個陰雨梅天。"

    朱立安知道胡嬰在進組之前學過粵曲,但是卻沒想到他能表演的如此專業,又如此嫵媚動人。

    朱立安不由地翻身坐起,呆呆地看着眼前淺吟低唱,身姿如弱柳扶風一般的胡嬰。

    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就是李恪,面前的胡嬰就是他的邢秋月。

    他愛上他,是他逃不掉宿命。

    朱立安夢遊一般地站起身來,默默向着胡嬰伸出一隻手來。

    胡嬰抿嘴一笑,碎步走上前來,將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放在朱立安手裏,輕聲道:“李恪少爺,秋風起了,葉兒也落了,雁兒也南歸了,你這是要接我回去了嗎?”

    朱立安一把將胡嬰摟進懷裏,身體劇烈顫抖的摟緊他,聲音低沉沙啞地嘶喊着:“邢秋月!邢秋月。我接你回家!以後誰在敢打你的主意,敢欺辱你!我定要要了他的命!”

    胡嬰雙手緊緊揉捏着朱立安胸前的衣服,輕輕抽泣了起來,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

    朱立安用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胡嬰,垂頭無語。

    過了片刻,胡嬰掙開朱立安的手臂,將他推開,用指尖抹着眼角的淚水,仰頭笑看着他道:“哥,這樣對臺詞感覺真好。”

    這是《陪葬》中的一段臺詞,是邢秋月被當地黑社會老大——週四爺請去唱堂會,卻被居心不良的週四爺扣留。

    李恪聞訊幾欲發狂,盛怒之下帶着軍閥部隊殺了週四爺,將邢秋月救出的情節。

    這段戲裏的邢秋月,柔弱卻剛烈,對於週四爺的威逼利誘,意欲強行佔有,寧死不從。

    而李恪則是霸氣,冷血,強悍,深情,爲了愛人不惜拼命的富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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