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女友是羅剎 > 第459章 人間孤鴻
    門鎖“咔噠”一聲輕響,李恪伸手一推,沉重的棕褐色橡木門被無聲地推開。

    前面是一間窗簾低垂,光線幽暗的房間。

    邢秋月站在滿口踟躕不前,將手往回收,想要掙脫李恪的牽引,語氣疑惑又焦灼地問道:“我們來這裏幹嘛?”

    李恪伸手拽了一把門側的燈繩,“啪嗒”一聲屋內的玻璃吊燈亮了起來。

    李恪嘴角一彎,笑了起來,一轉身伸雙臂抱住門外邢秋月的雙肩,摟着推進了房間,隨即順手關上了房門。

    “哥……”邢秋月心跳如擂鼓,腳步漂浮,不知道該不該跟着李恪逗留在這裏。

    “我帶你來這裏能幹嘛?”李恪笑着回頭看着邢秋月,牽起他的手向着房間內走去。

    “別緊張,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幫你上個藥。”李恪不以爲意地笑着說。

    這是一間白牆高頂,裝修華麗的酒店客房。

    房間頗爲寬敞,地上鋪着米白色的帶棕色曼陀羅花紋的長絨地毯,牆上貼着米白色印銀色卷草花紋的壁紙。

    擺着米白色系的歐式傢俱和包着着米白色羊皮的歐式雙人木牀,牀旁放着一張哥特式雕花的梳妝檯。

    梳妝檯上一束深紅色的玫瑰,在一隻晶瑩剔透的沙漏型玻璃花瓶裏散發着甜膩的香氣。

    邢秋月是平生第一次進高級酒店,也從未進過如此時尚豪華的房間。

    不免惶然不知所措,站在房內呆呆地看着李恪。

    李恪拉着邢秋月的手,轉身走向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李恪將邢秋月推至水龍頭前,將他環抱在懷裏,雙手握住他的雙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拿了快香皂在他手上蹭出泡沫,雙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揉搓。

    邢秋月臉頰瞬間緋紅,側臉看了眼李恪埋在自己頸窩的臉。

    李恪笑了,低聲說:“秋月,我倆洗乾淨了就可以給你上藥了。”

    邢秋月侷促地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連忙挪開了眼睛。

    兩個人的手被香皂沫滋潤的又粘又滑,李恪的手在自己手上來回滑動的感覺,真的有點詭異,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白玉瓶子,被一隻軟毛刷子來回地掃弄,渾身都癢。

    李恪打開水龍頭將四隻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

    李恪一邊揉捏着邢秋月的手,一邊湊在他耳邊說:“秋月,你這手比小姑娘的手還白細,活脫脫白玉雕的。”

    “哥……夠了……”邢秋月肩膀輕輕一抖,兩肘一頂,將李恪往外推了推。

    邢秋月轉過身來,擡頭看着李恪說:“再洗要洗脫皮了。”

    李恪看着他一雙桃花眼兒在浴室橘黃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波光流轉,不由地心裏一蕩,舉起雙手,對着他的臉一彈,手上細碎的水珠向着邢秋月的臉飛去。

    邢秋月只覺得臉上一陣涼,連忙閉上眼睛,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哥……你還真挺幼稚。”

    李恪“哈哈”一笑,伸手從身邊的毛巾架上拽下一條雪白的毛巾,輕柔地幫邢秋月擦了擦臉,又幫他擦乾了手。

    李恪一邊用白毛巾擦着手,一邊扭頭看着邢秋月道:“秋月,我只在你面前幼稚,你可得珍惜了,別人可沒這個福分。”

    李恪說着將用過的毛巾扔在洗漱臺上,欺身向前,伸手就去解邢秋月白袍的扣子。

    邢秋月連忙伸手護住衣襟,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問道:“哥,你幹嘛?”

    “咦?”李恪抱起雙臂,饒有興趣地歪頭看着邢秋月道:“你不脫衣服,我怎麼給你上藥?”

    “那也,不要你動手。”邢秋月說道:“我自己來。”

    “好啊,你自己脫。”李恪挑起一側眉毛,忍住笑說道。

    邢秋月纖秀的手指輕輕顫着,一顆、一顆慢慢解開衣釦,將白袍脫了下來,伸手放在洗漱臺上。

    邢秋月將袍子脫下,反而覺得心內坦然,擡眼坦然看着李恪。

    李恪嘆了口氣,對着邢秋月伸出了右手。

    邢秋月抿嘴一笑,伸出左手握住了李恪的手。

    李恪轉身牽着邢秋月的手走到牀邊,對着他柔聲說:“趴下吧。”

    邢秋月乖覺地點點頭,側臉趴倒在牀上。

    李恪拿出剛纔在醫院開的藥膏,坐在牀上俯身看向邢秋月背上的傷。

    李恪伸手指沾了些許淡黃色的藥膏,對邢秋月說:“我要給你上藥了,弄疼了你你要告訴我。”

    邢秋月側臉枕着手臂,閉着雙眼點點頭道:“哥,我自小捱打挨慣了的,沒那麼嬌氣,忍得了痛。你就別這麼小心翼翼了。”

    李恪將沾着藥膏的手指用最輕柔的動作在邢秋月紅腫隆起的傷痕上拂拭。

    邢秋月仍是身子一抖,牙縫裏倒吸一口涼氣。

    李恪不禁心疼,眉頭一皺,咬牙道:“白露霜這個老匹夫,心也忒狠毒了,竟然對你下這種毒手,若還有下次,我定不饒他。”

    邢秋月驀然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一眼李恪道:“哥,我有一事求你。”

    “什麼事?儘管說我答應你就是。”李恪一邊應着,一邊手下不停地在邢秋月傷口上塗藥。

    他發現似乎兩人聊天能分散邢秋月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敢痛了。

    “哥,我求你不要責怪白班主,不要找他麻煩。”邢秋月一臉正色地說道。

    “爲什麼?”李恪覺得邢秋月對於一個將自己打的如此狠的人,不僅毫無恨意還一心維護,簡直就是個傻白甜。

    “哥……”邢秋月嘆口氣將頭轉過去,不看李恪,悠悠然說道:“你知道嗎,我是個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自己的出生日期,知道的大概年齡的棄兒。聽我養父母說,我是一湘南山區一苗族女子和一個漢人船伕生的。生下幾個月就因爲親生父母貧窮,無力撫養,被兩個大洋買給了人販子,從此就一直被賣,輾轉好幾家。九歲前一直是喫不飽、穿不暖,日日被人打罵,直到我遇到了班主。”

    邢秋月講這幾句話,好像又從自己流離失所,多災多難,孤苦伶仃的童年走了一遍一般耗盡了大半的力氣。

    他喘着氣,聲音也變得溼潤、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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