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仰起臉,眯着眼睛看着跨騎在他腰際的邢秋月。
邢秋月不愧是白露霜精心教導出來的一代名伶,渾身透着說不出的風流嫵媚,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優雅的好身段。
他眼眸低垂,手一揚將領帶甩出去的一瞬間,李恪的眼睫也隨着心高高揚起。
他不由地伸手握住了邢秋月正在解自己襯衣鈕釦的手腕。
邢秋月此刻卻好像被挑起了興趣一般,抿嘴一笑,甩開李恪的手,急急地去解李恪的襯衣鈕釦。
李恪略一怔,問道:“剛纔求你都不肯,怎麼現在如此着急?”
邢秋月笑着將嘴貼在李恪耳邊低聲說道:“我都被哥哥看了,可是還沒看過哥哥的身子,喫虧呀。怎得不急?”
李恪瞬間覺得耳垂火辣辣地燙。
邢秋月“譁”地一把扯開李恪的襯衣,低頭看了過去。
李恪眼睛帶着幾分挑釁的神色看着邢秋月,問道:“怎麼樣?可還滿意?”
邢秋月輕輕嚥了口口水,嘆到:“哥哥身材真好。”
“我就差遠了”邢秋月低頭看了看自己,悶悶地說:“我太瘦弱了。”
李恪笑着問:“秋月,你到底多大?”
邢秋月略一思忖答道:“十六歲。”
李恪嘆了口氣道:“我的秋月弟弟,還是個孩子呢,沒關係,你還在發育中,身子還要長。以後哥哥帶你打籃球,玩運動,你會長跟哥哥一樣強壯。”
邢秋月眼睛亮亮地點點頭,伸手幫着李恪脫下身上襯衣,又伸手去解他的褲腰帶。
李恪伸手摁住他的手,正色道:“行了。我自己來吧。”搖頭示意邢秋月下去。
邢秋月顯然被他忽然轉變的態度困擾到了,猶猶豫豫地從他身上跨了下去,跪在一旁看着他自己脫了西裝褲躺上牀來。
邢秋月遲疑了半天問道:“哥……你對我伺候的不滿意嗎?”
“伺候?”李恪也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一把將邢秋月摁倒在牀上,又用手中毯子將他裹着,伸手將他摟在懷裏,閉上眼睛喃喃道:“什麼伺候,你又不是我的下人。我只是逗你玩玩而已。哥哥困了,我們睡吧。”
李恪前胸貼着邢秋月的後背,暖洋洋的體溫混着他麝香般的體味,像海水一般將黑暗中的邢秋月層層包圍。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從未有過的奇異感受,感覺自己又退回遙遠的過往,如一個被襁褓裹着的嬰兒,如此的安心、溫暖又平靜。
李恪很快便睡着了,發出了均勻低沉的呼吸聲。
房間裏如此靜謐,一縷月光從窗簾下潛入,給黑暗鑲了一層金邊。
李恪的心跳聲被寂靜無限放大,一直在邢秋月耳邊迴響,玫瑰的甜膩香氣像邢秋月不可告人的心思,在黑暗中悄悄瀰漫。
這一刻他心裏充滿了對李恪的渴望,不管他問他索要什麼他都願意給他。
邢秋月小心翼翼地在李恪的臂彎裏轉了個身,面對面地看着李恪。
房間內微弱的亮光勾勒着李恪深邃清晰的面部輪廓。
臉上的線條也變得柔和了很多,帶着兒童般的恬靜和柔和。
“白日的你和現在的你,哪個纔是真實的你呢?”
邢秋月盯着睡夢中的李恪,暗自琢磨着。
白色枕頭上的李恪,額發散落在寬闊光潔的額頭,劍眉濃黑,眼睫濃重,鼻樑高挺,是一種濃墨重彩的俊美。
邢秋月看着他,越看越覺得神奇,怎麼這麼優秀,這麼神勇的英俊少年,會睡在自己身邊。
像是想要確認什麼是的,邢秋月擡起身來,將自己的雙脣在李恪的脣上貼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邢秋月才睡着,在夢中他又回到了那臘月二十三的泥濘街頭,跪在滿天雨絲裏瑟瑟發抖。
一個人影站在他面前,向着他伸出手來。
他擡起頭來,面前的人不是白露霜而是李恪,
他穿着白色洋裝,發着銀色的光芒,對着自己伸出手來。
邢秋月緩緩站起身來,伸手牽住那只有力的手。
李恪牽着他的手沿着一條大路走了下去,邢秋月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跟着他走去。
那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李恪翻了個身,喃喃道:“熱……秋月……好熱。”
他就覺得有個什麼東西壓在他身上,隨着他身體的轉動,而不情不願地挪動。
李恪嘆了口氣,睜開眼睛,低頭向着自己腿上看去,只見一條腿搭在自己的跨上。
他回頭一看,不由地笑了,果然是邢秋月,一手抱着他的腰,一腿跨在他腰上,睡姿頗爲奔放。
李恪忽然覺得身體某個部位一緊,渾身都繃緊了。
他擡頭看了看窗戶,才發現窗簾下已是明晃晃地一片燦爛陽光。
李恪拿起梳妝檯上的浪琴錶看了看——早晨八點一刻。
他手輕腳地將邢秋月的手和腿從身上挪開,咬着牙,低頭看了一眼,搖搖晃晃向着衛生間走去。
過了大約半個鐘頭,李恪暈頭轉向地撲到水龍頭前,“嘩啦啦”地放水洗手,又用冷水洗了幾把臉,扯着一條白毛巾擦乾了手臉,對着鏡子照了半天,確認自己恢復了常態,纔打開門走了出去。
李恪現在房子中間,看着背對着自己躺着的邢秋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上了牀,扯過毯子將自己蓋住。
剛打算低頭欣賞一下邢秋月的睡相,誰曾想,邢秋月一個翻身,一雙亮晃晃的丹鳳眼直視他的雙眼,咄咄逼人地問道:“哥!你一大清早地,在衛生間待那麼久,幹嘛呢?”
“啊?”李恪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搞的不知所措,只能瞪着眼睛發呆。
“哈哈哈”邢秋月卻再也按捺不住惡作劇的笑,爆發了出來。
李恪陡然醒悟,大叫:“好你個邢秋月。”
撲過去按住邢秋月撓他癢癢。
邢秋月力氣不敵李恪,抵擋不住,以後不停搖晃身子“哈,哈”笑着求饒:“哥、哥……我錯了……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