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樂清峯並不是十分的高峻,卻山峯起伏,層疊有致,深幽空靈,半山腰裏白雲繚繞,襯得千年松柏樟松,萬年青藤愈發的青翠欲滴。
在雲蒸霧繞之間,無數只白鶴展翅翱翔,引頸高吭,身姿優雅,仙氣飄飄。
在山腰的青松翠柏枝葉之間,一角綠琉璃飛檐若隱若現。
扶桑正側着頭尋找着登山的道路。
卻聽到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從山間傳了出來。
那鳥鳴聲與衆不同,百轉千回、婉轉動聽,如泣似訴,讓人聞之心靜如水。
扶桑心裏一動,側目向着樂清峯的密林中看去。
兩道極度柔和的藍色的光芒,從山腰徐徐降下,向着扶桑面前飄飄而來。
片刻,那兩抹藍影便帶着淡淡的檀香氣息停在了扶桑面前。
扶桑霎時被一圈藍色的光芒籠罩在其中,心裏充滿了莫名的寧靜和安樂之感。
扶桑擡頭看去,只見半空中兩隻通體藍瑩瑩的鳥兒,正輕輕閃着翅膀俯視着他。
這兩隻鳥兒,有兩尺長,頭頂生者三、四寸長的藍色冠羽,通身羽毛藍的澄淨純粹,如上好的藍琉璃,隱隠透着七彩的光芒。
這兩隻鳥兒,正偏着優雅地小腦袋,瞪着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看着扶桑,似乎在問他:“有何貴幹?”
“迦羅頻伽?”扶桑看了這兩隻鳥,不由地輕輕喚了出來。
兩隻鳥兒聽見他的自言自語,微微點了點頭。
扶桑肩頭的崑崙山雪雕——媱,看見這兩隻伽羅頻珈鳥兒,也把自己剛纔的意氣風發遠遠扔到了九霄雲外,將身子往爪子上蹲了燉,將脖頸也縮了縮。
“我乃崑崙山西王母道場修行弟子——扶桑”扶桑一邊說着,一邊卸下腰間佩戴着的白玉腰牌遞了過去:“今日奉我家主人之命,來極樂天拜訪宗主,奉上請帖,請宗主移駕崑崙山赴我家主人的桃花宴。”
兩隻迦羅頻伽鳥兒,聽完扶桑口齒伶俐地稟報,微微點點頭,伸頸叼過了他手裏的腰牌,轉身向着樂清峯飛去。
扶桑直起身來,長吁一口氣,看着兩隻鳥兒漸行漸遠筏背影。
扶桑徐徐轉動頭頸,欣賞着眼睛樂清峯的美景,心內倒是安逸平和。
不過片刻間,一個極爲溫柔動人的聲音,如樂清峯的雲霧一般,輕輕柔柔飄入他的耳朵:“這位道兄,可是崑崙山來的扶桑?”
扶桑轉頭看去,在一片青藤纏繞筏巖壁之下,站着一位白袍少年。
扶桑在看見那少年的一瞬間,漆黑深陷的雙眸如被火種點燃了一般,跳動起兩簇細微的火焰。
這少年只是穿着一件極爲隨意寬鬆的白袍,卻顯得無比風雅秀致,優美的身體線條在白色輕紗下時隱時現,滿身不惹俗世塵埃的潔淨之氣。
他的臉白皙柔美如夜空之月,一雙秀麗的劍眉斜插入鬢,兩隻丹鳳吊梢眼如秋水橫波,讓人見之忘俗。
扶桑呆呆看了那少年片刻,方纔回過神來,彎腰拱手對他一鞠躬道:“正是在下!”
那少年白袍輕輕翻動,將一股桂花清香向着扶桑送了過來。
扶桑順勢擡起了頭,仔細端詳起面前的少年。
一雙黑眼珠正對上他那含笑的清透琥珀色眼珠,心裏的安逸平和立時就跑了個無影無蹤,一顆心“嘭嘭”亂跳了起來。
扶桑用自己最爲柔和的聲音說道:“我叫扶桑,一千三百歲。是西王母道場的護衛,你呢?”
那少年聞言一笑道:“我叫秋月、一千兩百歲,是極樂天宗主最小的弟子,法術微末,只是個樂童而已。”
“秋月,我比你年長!”扶桑也笑了,柔聲細語道:“我和秋月一見如故,我們可否以兄弟相稱?道兄弟的稱呼太彆扭了。”
“這……”秋月有點爲難地咬咬嘴脣,皺起了眉頭,
極樂天宗主羅婆那對弟子約束甚嚴,一舉手一投足,禮儀風度,均有要求。
極樂宮內更是等級森嚴,稱呼更是有一套規矩,不得搞亂。
“宗主……大約不會允許。”秋月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說道。
“沒關係!”扶桑爽朗地說道:“我們只需在無人處以兄弟相稱便好。這樣更自然隨和。”
“好……吧!”秋月擡起雙眸看了看扶桑答道。
“差點忘了正事!”秋月一笑,伸手向身後一指道:“宗主得了信使到訪的消息,專程派我接您上山,請扶桑兄隨我去見宗主吧!”
“是哥哥!”扶桑伸手握住了秋月的手腕,邁步向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秋月一愣,被扶桑拽得腳下一個趔趄,連忙快步跟上他。
扶桑牽着秋月的手昂首前行,一邊走,一邊說:“是扶桑哥哥,和秋月弟弟,記住了哦!”
秋月低頭羞澀一笑,碎步跟在扶桑身後,向着山上走去。
扶桑肩頭的雪雕媱,好奇的將靈活的脖頸轉了個半圈,直着眼睛盯着秋月。
秋月見它的樣子滑稽可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問道:“它是你的寵物嗎?”
“它是崑崙山的雪雕,叫做媱!”扶桑側頭看了看肩頭的媱,向着媱呶了一下嘴伸出了右臂。
媱縱身一躍落在他的右臂上:“我們家媱,可是猛禽,能獵殺猛獸兇禽,還能降妖除魔。”
秋月眼睛一亮,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媱那雪白柔滑的羽毛。
“秋月,伸出你的手臂!”扶桑對着秋月說道。
秋月乖乖按照他說的伸出了左臂。
扶桑對着媱一晃下巴道:“去!”
媱輕巧一躍,落在了秋月的手臂上。
秋月眼睛一亮,欣喜地驚呼了一聲。
扶桑將臉貼在秋月臉旁,對着他的耳朵地獄道:“這媱可以變形,它也是我的坐騎,回頭我帶秋月弟弟一起騎着它在崑崙山頂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