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微微一笑,轉身領着花離和秋月向着棲霞館院內走去。
進得院在,琅嬛便喚了一個婢女和一個小廝,領着花離和秋月去了客房。
安頓好了秋月和花離。
扶桑和琅嬛肩並肩向着院外走去。
“扶桑,可要先送你回念青居?”琅嬛邁步走向馬車,一邊暗暗回頭看向那棵老松樹,那個白影還在。
扶桑搖搖頭道:“不必了。明兒桃花宴要開宴了,我不會宅邸,今日就留宿天宮值房。你將我捎到天宮門外即可。”
琅嬛一改常態地沒有糾纏扶桑,一路馬不停蹄地將他送至天宮門外,自己吩咐馭手轉頭驅車向着天外天而去。
馬蹄得得,官道上輕塵揚起,夜幕低垂,月光清冷。
琅嬛將手指放在脣邊,打了一個極響亮的呼哨。
馬車頂棚發出一聲“砰”的輕響,隨機一陣爪子抓撓布蓬的聲音想起。
琅嬛歪着嘴角一笑,朗聲道:“白眉君,外面不冷嗎?還不進來?”
頭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馬車的門簾被一隻滿是白毛的手掀起,一張嬉皮笑臉的鮮紅臉蛋探了進來。
琅嬛正襟危坐看着頭下腳上倒掛在馬車門上的紅臉白猿道:“白眉君進來坐。”
那白毛猿猴身子向內一蕩,一個空翻落在車廂內,“嘻、嘻”笑着坐在了琅嬛的對面。
琅嬛揮揮衣袖,攏緊了裙邊,細長柳眉一挑,目光凌厲,嘴角含笑地看向那白猿道:“白眉君,今日怎得如此有興致,來天宮外遊蕩?”
“嘿、嘿”那白猿撓撓滿頭被風吹得凌亂的白毛道:“不才是被一陣仙樂吸引而來的。”
“哦?適才西王母宴賓,命樂師奏樂助興。那樂曲你又不是沒聽過,有何新鮮。”琅嬛滿臉的不以爲意說到。
“非也!非也!”白猿伸出一根長毛白毛的手指晃晃道:“不是那個。是從未曾聽過的古琴曲!真乃神曲!”白猿一面說,一面眯着眼睛,嘖着舌,一副難以言表的嚮往之情。
“哦…”琅嬛眉毛耷拉了下來,興味索然地說道:“你說的是西王母的貴賓——極樂天宗主羅婆那的小弟子秋月彈奏的古琴曲啊!”
“妙啊!”白猿一拍毛茸茸地膝蓋道:“琴藝無以倫比,曲子精妙……琴更妙啊!”
琅嬛不愛聽別人讚揚秋月的高超琴藝,只是專挑着“琴更妙”這後半句聽了。
“琴……更妙?怎講?”琅嬛烏黑的鳳眼一挑問道。
“這秋月,使得琴可不得了,此乃三界獨一份兒的孤品。”白猿故弄玄虛地撫弄着頜下白鬚道。
琅嬛對樂曲和琴不感興趣,只是挑着眉毛瞪着白猿,催他不要賣關子。
若不是想找個法子對付秋月,她才懶得跟着老匹夫囉嗦。
琅嬛不耐煩地看向面前這隻老白猿。
只一瞬間,老白猿不見了,對面的靠椅上坐着一個身穿白色皮袍,白髮白鬚,臉膛紅潤,兩眼放光的老夫子。
琅嬛見狀一驚,身子往油板壁上靠了靠道:“白眉君,你這是也修成了人形嗎?你不是苦修了五百年都沒修成嗎?”
那老夫子撫膝大笑:“是啊,不才修習了五百年,總是不得竅,差那一口氣不得幻形。今日路過天宮門,無意聽了那秋月的曲子,就開了竅成了。只是法力不足,人形維持不久。”
“聽了他的曲子就得道了?”琅嬛難以置信,一雙眼睛瞪得滴溜圓。
“正是!”白猿興致勃勃地指手畫腳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原因是秋月的這把琴正是那三界裏對一無二的蕉尾琴!”
“蕉尾琴?”琅嬛完全不同樂理,也不明白一把琴能如何珍貴。
“這把琴應該是上清真君的那把蕉尾琴,傳說那上清真君曾與這把琴相伴修行了近萬年。所以,這把琴凝結了上清真君萬年的修煉功力,真有助人修行提高法力道行的作用。”白猿說着說着,雙眼熠熠閃光,口角幾乎流出貪婪地口水來:“我若能擁有那把琴,不知法術道行會如何突飛猛進呢!”
老白猿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息。
這老白猿心術不正,卻喜歡附庸風雅,喜歡弄弄琴,吟詩作對。也頗通些樂理,便開始打起秋月這把焦尾琴的主意來。
說者無心,聽着有意。
琅嬛左眼皮子一跳,一個念頭涌上心頭。
她一挑柳眉看向白猿道:“白眉君,你若是想要這把琴也不難,與我合作。比讓你遂心如意。”
白猿也一驚,正色看着琅嬛道:“如何與大人合作?”
琅嬛咬牙一笑道:“你想要那蕉尾琴,我想要那秋月的性命。你想若是你幫我殺了那秋月,那琴是不是就歸了你?”
白猿白眉一抖,略略有些心動,遲疑片刻道:“我法術微末,有何能耐去殺極樂天宗主的弟子?”
“嘿、嘿”琅嬛陰森一笑道:“所以,你要與我合作,我們合力把那小子給做掉。”
“大人有何妙計可以殺了那小子?”白猿用一雙圓溜溜、賊兮兮地眼睛盯着琅嬛問道。
琅嬛略一遲疑,從懷裏掏出一隻結着明黃色瓔珞的玉腰牌遞給白猿道:“明日桃花宴要開宴。仙桃園裏人員蕪雜,現場混亂,你可以趁亂混進來。我幫你把那秋月引至一邊。你便將這快腰牌當做信物給他。”
白猿伸手結過了那隻白玉腰牌,翻來覆去看了看,
那隻玉牌是用上好的崑崙白玉雕刻而成,兩寸寬,三寸長,圓角的長方形牌子。頂上刻着兩隻相對撲擊的豹子。
一面刻着近侍衛,一面刻着扶桑兩個字。
“這是西王母道場右護法扶桑的腰牌。”白猿有點畏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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