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手掌貼在結界面上,一張鵝蛋臉蒼白如雪,蛾眉深蹙,一雙鳳眼裏銀光閃閃,目不轉睛地盯着朱立安。
朱立安駐足片刻,轉身向着炎走去,雙手按在她的手掌上,伸出臉龐隔着結界親吻了一下炎,低聲說道:“炎,放心,我去去便回。”
炎沉默不語。
花離伸手拉住秋月的手,回頭看着朱立安喚到:“走吧,別再磨蹭了。”
秋月回頭看着結界中的三人,跟着花離向着門外走去。
三人結伴走出秋月白,沿着車道向院外走去。
天空一碧如洗,陽光金燦燦的晃眼。
朱立安擡頭看看藍天下那鮮紅似火的鳳凰火,不覺得眼睛痠痛,閉上了雙眼。
秋月白院內花木蔥蘢,鳥雀爭鳴。
小洋樓屹立於蒼翠樹影之中,窗明几淨,牆壁雪白,沒有一絲風雨駁蝕的痕跡。
秋月回頭看了一眼小樓,深深嘆了一口氣。
一隻小小的黑色影子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向着秋月俯衝之下。
“寶兒!”秋月對着黑影伸出手來。
一隻一身黑羽的小八哥停在了他的手掌心。
那小八哥歪着腦袋,瞪着黑豆般的眼睛看着秋月,開口問道:“秋月,你要去哪裏?”
秋月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回答,擡頭看着花離。
花離看了看秋月道:“一個好地方。”
秋月問花離:“寶兒怎麼辦?”
“帶上它!”花離毫不猶豫地一甩袍袖,催促着朱立安快走。
三人穿過靜無一人的秋月白小院。
朱立安環顧四周。
“不用看了!”花離說道:“這是一九三八年的秋月白,島上的人都死絕了。只剩我和秋月了。沒人能救你。”
朱立安轉過頭來,沉默不語,跟在花離身後,穿過椰林小道,來到了白沙灘。
白沙灘還是那個白沙灘,南海還是那片南海。
只是天空更加澄澈,風裏的海腥味更加濃重。
波平浪細,成羣的白翼海鷗在頭頂高低穿梭。
一隻紅檀木畫舫停泊在海面之上。
花離扶着秋月走上畫舫,站在甲板上,低頭看着岸上的朱立安道:“上來吧。”
朱立安打量了一番畫舫,一步一步走上階梯。
花離指了指甲板上的一隻椅子說道:“請坐吧!我帶你去見一個大人物。”
朱立安一言不發,轉身坐在椅子上。
他眉心結着一個疙瘩,並無心去問花離要帶他去見誰。
花離伸手攬住秋月的肩,柔聲道:“秋月,我要帶你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你要牽好我的手,寸步不離。”
秋月將頭靠在花離肩頭,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畫舫在南海水面上劈開兩條水浪,徑直向北駛去。
腳步聲漸漸走遠。
炎一直側耳傾聽着,直到再也聽不見。
她雙腿一軟,坐在地上。
炎垂頭髮了片刻呆,擡頭看向蹲在她面前抱着諦聽的金若葉:“他要帶朱立安去哪裏?”
卓一朗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摟了摟炎的肩膀安慰道:“炎!別這麼擔心!再怎麼說,朱立安也是阿吉羅尊者,也是修羅道戰神弁天的兒子!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炎看着金若葉問道:“據我所知,你也是極樂天天人。那你對着花離,有多少了解?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金若葉咬着嘴脣沉思了片刻道:“這個花離是四千年前入的極樂天宗主羅婆那門下修行。但是,據說,他在羅婆那之前,已有師承。法術相當厲害,在三界頗有名氣。只是他的法術比較邪門,總透着那麼一點點邪氣。”
“哦?”卓一朗眉毛一挑問道:“那你可知道他最早師承何人?”
“並不知曉!”金若葉茫然地搖搖頭道:“花離對他的原始師承諱莫如深,從來不提。但是,我隱隱約約聽人提過,他是來自於一個極寒禁地。他的家族世世代代居住於那裏,好像花家家族一脈,只剩他一個了。”
“極寒禁地?”炎的眉毛高高挑起,眼裏流露出好奇驚異的神情:“什麼地方?”
“是個三界人極少聽聞的名字。也罕少有人涉足的地方。”金若葉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陷入了回想:“對!叫做北莽冰原!”
“北莽冰原!”炎聞言大驚,兩腳一蹬翻身站起。
卓一朗和金若葉見炎勃然變色,也是一驚,連忙站起身來,一左一右圍住她問道:“怎麼了?”
“我知道了!”炎語氣焦急地說道:“朱立安是被花離劫持到北莽冰原了!”
“啊?”卓一朗和金若葉都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道:“他爲何要將朱立安劫持回家?”
“唉……”炎長長嘆息一聲到:“那北莽冰原並不只是花離的老家!而是,修羅道的禁地,是最隱祕的監獄。”
金若葉和卓一朗滿臉不解,面面相覷。
“一萬年前,修羅道戰神弁天,也就是朱立安的父親,打敗了魔王波多。毀了他的肉身,將他的生魂囚禁在冰獄之內。那魔王波多兇猛,惡毒。無所畏懼,只是懼怕低溫。只有冰獄可以禁錮他。若是,波多突破冰獄重生人間,必會帶來災難性的傷害,導致疾病橫行,生靈塗炭!”炎看着卓一朗和金若葉將心中鬱結一吐爲快。
“那,波多和朱立安又有何關係?爲何花離要帶朱立安去北莽冰原?”金若葉好奇地問道。
“因爲,朱立安是掌握冰獄封印咒語的修羅道使者。他有能力封印魔王,也有能力解開封印。”炎答道。
卓一朗不由地打了個寒戰道:“莫不是那花離是要脅迫朱立安解開封印?放出那魔王?”
“應該如此!”炎表情凝重地點點頭道:“那花離剛纔特意說,他此次行動只需要朱立安,不需要我。就說明了他的企圖。”
金若葉眼睛又瞪的圓了一些,看着炎,表示不太理解。
“我不僅是朱立安的私人保鏢。”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還是修羅道使者,地藏王座下護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