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靠手術過副本[無限] >第 75 章 冰棺(三)
    沒等兩人做出反應,就聽到隔壁的一陣響動。

    亨特醫生打開了包廂門,聲音從走廊上傳了過來:“我是醫生,出了什麼事?”

    乘務員本來已經走到了車廂盡頭,聽到聲音立刻停住了腳步,回身踱過來。

    他和亨特醫生似乎在門口竊竊私語了幾句,不一會,兩人便一同走進了隔壁包廂,關上了門。

    然而包廂的隔音效果一般,在靠近牆的地方,聲音便能清晰地傳出來。

    姚竟示意肖若安上牀來,給他騰了個位置,兩人便把耳朵貼在牆上聽。

    “醫生,病人似乎是犯了瘋病。”

    乘務員壓低了聲音說。

    “瘋病?是歇斯底里症還是什麼?有病史嗎?”亨特醫生問道。

    “不,看起來更像是邪靈上身了。”

    乘務員的聲音十分不安。

    “一整個車廂都發病了。”

    “一整個車廂?!”

    亨特醫生驚呼起來,然後像是被誰提醒了,一下噤了聲。

    過了一會,他又壓低聲音問道:“什麼症狀?”

    “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就像猩猩一樣。”

    乘務員說道。

    “喊得都是些聽不懂的話,大概是胡言亂語。”

    亨特醫生沉默了一陣。

    半晌,他開口道:“瑪麗,你先照顧好孩子睡下。”

    “這位先生,病人在哪裏?”

    “那節車廂正好在盡頭,現在已經封閉了。您帶好藥,我帶您過去。”

    緊接着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兩人的腳步聲便遠去了,包廂門又重新關上。

    姚竟和肖若安一動不動地坐了一會,隔壁就再也沒有聲音。

    兩人對視了一樣,剛想開□□談,突然被一個童聲打斷了。

    “媽媽,什麼是瘋病?”

    這是湯米的聲音。

    “媽媽,什麼是邪靈上身?”

    這是強尼。

    瑪麗拍了拍兩個人的背,溫柔地解釋道:“就是大腦出了問題。”

    “以前人們認爲,瘋病是魔鬼鑽進了身體裏。可是你們的爸爸說,這都是誤解。”

    “其實人的一切念頭,都產生於大腦裏。”

    “什麼是大腦?”

    “大腦就是你圓溜溜的小腦瓜裏面一團白糊糊的東西。”瑪麗說道。

    “它掌管你的行動、思想……它掌管一切。”

    “那不是和上帝一樣嗎?”

    “是的呢。”瑪麗笑着說。

    “你們的爸爸常說,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

    兩個孩子沒有再說話,大概是睡着了。

    “噢,他的冰錐忘帶了,我得給他送過去。”

    瑪麗自言自語了一陣,隨後像是拿起了什麼東西,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隔壁又陷入一片安靜。

    “爲什麼要冰錐?”肖若安奇怪地問道。

    “也許是……”姚竟垂下眼,臉色不太美妙。

    “額葉切除術。”

    “額葉切除術?”

    “幾十年前一度流行,用來治療癲癇和一些精神疾病,做法就是切除大腦的前額葉。”姚竟說道。

    “但是這樣的做法可能治好了癲癇,人卻變成了植物人。”

    肖若安差點一口噴出來:“這是什麼笑話嗎?”

    “很荒謬是吧?但是相信的人也很多,對於被親屬送去做這樣手術的人,實在是笑不出來。”

    “這項手術雖然幾十年前纔開始流行,但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一些醫生嘗試實施過。”

    “比起在顱骨上鑽孔,有些醫生會選擇用冰錐從眼窩刺進去,把那部分大腦搗碎。”

    肖若安:……

    “那時候也沒有掃描技術,這樣切得準嗎?”

    “當然切不準了。”

    肖若安:“……”

    姚竟笑了笑:“你知道以前的外科手術術後死亡率是多少嗎?”

    “百分之八十。”

    “所以那個庸醫要把一個車廂的腦子都切了?”

    “現代醫學的歷史很短,認識也是在不斷進步的。”

    姚竟似乎因爲肖若安的說法,爲亨特醫生作出了辯護。

    他覺得亨特醫生不壞,甚至可以說得上兢兢業業,只是受制於時代和認知。

    因爲無知犯下的錯,全部由他承擔,似乎有些不公平。

    “咳,那確實也比那些認爲魔鬼住在腦袋裏的人好些。”

    肖若安趕緊改了口。

    “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你不也是醫生嗎?”

    姚竟也正有此意,很快翻身下來,把外衣又披上了。

    兩人關好門,就朝着列車盡頭走去。

    列車上的人似乎都睡了,走廊上悄無聲息。

    兩人一路走到盡頭,見通往那節車廂的門已經被牢牢鎖上了。

    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在煤油燈的燈光下,一些乘客橫七豎八地躺着,看上去已經沒有了知覺。

    圍在他們身邊的是乘務員、亨特醫生,還有幾個看起來也是醫生的人。

    “□□。”

    沒等肖若安開口發問,姚竟就先解釋了。

    □□在過去常被用來做麻醉劑。

    這是一節公共車廂,不知道這些人晚上集中在這裏幹什麼。

    姚竟擡手敲了敲門。方形的玻璃和昏黃的燈光,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幅油畫。

    聽見敲門聲,油畫裏的人紛紛轉過頭來。

    一個人起身靠近了門,隔着玻璃和姚竟做了一番手勢和表情。在終於明白了姚竟的來意後,他纔開門放他們進去。

    “你也是醫生?”

    亨特醫生正蹲在一個病人旁邊,這會擡起來頭來。

    看見姚竟的年紀,他的眼裏充滿了不信任。

    姚竟徑直走到一個乘客旁邊蹲了下來,沒有做多餘的解釋,一車廂不信任的目光便都集中到了他臉上。

    肖若安站在他身後,把那些人一個個瞪回去。

    “他們具體是什麼症狀?什麼時候開始的?”

    姚竟問道。

    一個乘務員站了出來,姚竟先前沒有見過他。

    “最開始是接近傍晚的時候。那一陣起了風雪,外面鋪天蓋地都是白茫茫的,就有一些乘客集中到了這裏。”

    “這節車廂在列車最末,三面都有窗戶。如果天氣好,還可以走到外面的陽臺上,看風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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