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巍將手機貼近耳邊，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高考那天，你說有了一個目標，纔要考NDU？”
“嗯！”
只這一聲“嗯”，秦巍就聽出她的鄭重，不由一愣：“怎麼了？”
一想到那人十有八九在抗災前線奔波，娟秀的眉不由自主地皺起來。喬罌神色染上一抹嚴肅，可是又不由得勾起脣角，輕笑一聲：“師傅，我好像……”
“喜歡上了一個人。”
秦巍握着手機的手猛地一僵，眉宇間的溫情凝固住。
喬罌說。
她喜歡上了一個人。
她的語氣積極又輕快，秦巍記得他上一次聽她這樣的語氣，還是在一年前。
秦巍扯了扯嘴角，扯出來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努力不讓手機另一端的女孩兒聽出自己的異樣：“我們小罌，談戀愛了呀？”
喬罌睜大眼睛：“沒有！還沒追到了……”
想到那張誰都看不上的臉，那誰都配不上的氣質。
喬罌就遺憾地直搖頭。
害。
追神不易，仙女嘆氣。
喬罌嘆了口仙女氣：“師傅你是不知道，別看他就比我大兩三歲，但他人特老成。”
而且難撩。
喬罌繼續：“他話還少，我說一天的話估計都能頂他一個月的。”
而且難撩。
秦巍看着電腦屏幕，搭在電腦椅扶手上的手漸漸抓緊，用力到指關節泛起了白。
別看喬罌平常騷操作一堆，但她其實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至少，未曾像今天這樣對他說過。
而現在，卻因爲另一個男人。
這對秦巍來說，很突然。
“這樣啊……”
他不動聲色地吞嚥一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小罌報考NDU，就是爲了這個人？”
“那小罌……去抗災，也是爲了他？”
喬罌直認不諱：“是的。”
若他不在那裏，其實她也會選擇去救援。
可是他在，便加急了她那份心情，彷彿心裏有個聲音在催促她去。
真是的，要什麼花裏胡哨的入學面基，要什麼期待！
她就是想見到他！
恨不得現在！
秦巍僵硬着攥緊雙手，只覺得心裏撕裂般地陣陣發疼。
其實他很想問一句萬一追不到呢，但他又不忍心她去多想，便作罷了。
秦巍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恢復到原本的溫煦如風。
“不早了，小罌早些休息吧。等下我把資料發給你。”
喬罌：“嗯，那師傅拜拜。”
聽着她歡快的聲音，秦巍終究還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脣角。
迴應：“嗯……晚安。”
掛斷電話後，秦巍看着手機屏幕，屏保是一個小女孩兒的側顏照，從拍攝手法上能明顯看出是偷拍下來的。
她的眉眼與方纔和他通電話的女孩兒如出一轍。
那正是五年前的喬罌。
隔着單向玻璃，她就靜靜地坐在病牀上，微微仰頭。
縱使臉色有些蒼白，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放鬆的笑，似乎是想讓面前的人不要擔心。
這樣的她，脆弱，卻又強大。
像朵罌粟花，只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卻已經奪走了他的所有心魂。
秦巍摩挲着屏保上喬罌那略顯稚嫩的眉眼，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心裏一點一點被填滿。
結束通還沒五分鐘，喬罌就收到了秦巍發來的文件。
點進照片，喬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