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少女盈盈殷切地盼望着他。
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澈的喉結動了動，睫毛輕顫地望着她，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裏。
他有些心猿意馬：“嗯，你接着說。”
聖寧：“我……我不知道行不行，我有個不情之請，就是能不能讓我父皇折去的壽命撤銷了？
我知道這世上其實有些事情是不能更改的。
那麼，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取代？
只要有，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澈的眼神不由自主朝着聖寧的脖子以下看過去。
忽然錯開眼，他反握住聖寧的手：“容我想想。”
九重天，他是去過的，他去看了姻緣簿，更改了洛晞的姻緣。
地府，他也是去過的，他去看了生死簿，洛家所有人他都看過，甚至改了女特工的壽命。
但……
他從未發現過傾慕被折壽這件事情！
“你怎知你父皇確實被折壽？”澈的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卻要探清她的口風。
聖寧：“今夕姑姑以聖女祕術施法的！”
澈蹙了下眉，他非常確定以及肯定傾慕的陽壽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有問題，他在地府的時候就把閻王的鬍子給拔光了，還輪得到他的小寧兒着急上火、苦苦哀求？
但……
能讓小寧兒開口求着，還表示什麼都願意做的，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眸光閃爍間，他不捨地拂去她的雙手：“這件事情，難辦！”
轉過身去，澈走到窗前，凝視着窗外的月亮：“聖女祕術流傳至今將近千年，我也不是很懂其中奧祕。
小寧兒，你要知道，這世上諸多法相併不是彼此都能融會貫通的。
我很想幫你，對傾慕大帝也是心存尊敬，但是，這件事……”
聖寧眼中噙着淚，迅速上前，拉住他衣袖：“辦不成嗎？連你也辦不成嗎？”
原本，聖寧他們都不抱希望了。
因爲誰也沒有辦法打破聖女祕術，就連澈剛出現的時候，聖寧也沒想過要讓澈幫助傾慕。
經過幾次相處，她感知到澈法力無邊，更覺得他是個可以說的通話的人，是她認識的最大的神，她纔對傾慕可能會繼續存活下去再次燃起了希望。
她多希望深愛着這個家族、爲了國家與家人可以放棄一切、燃燒自己的父親，能長命百歲！
聖寧甚至想着，如果海神真的可以辦到，她願意在海底沉睡兩萬年！
聖寧眼中的淚就快要掉落！
澈瞧着，心肝脾腎肺都疼的揪在一起！
他怎麼捨得讓他的小寧兒掉半滴眼淚？
錯開眼不去看，他蹙眉道：“不是不行，就是有點難！”
聖寧張大嘴巴，眼中有流彩溢出：“真、真的嗎？要怎麼做？需要我做什麼？或者什麼流程、什麼步驟、什麼條件呢？”
她用力抓住澈的手臂，說什麼都不讓他離開：“澈，你說嘛！我求你，你說嘛！”
澈凝視着她：“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上刀山，下油鍋，我……”
小嘴兒已經被澈黑着臉捂住了！
聖寧詫異地望着他，但見他沉着臉，厲色道：“胡說八道什麼！誰要你上刀山下油鍋了？”
聖寧的淚落下。
一滴一滴，滾燙滾燙，全都墜落在他的掌心裏。
澈迅速拿開自己的手，看向遠方的夜空：“容我想想吧，我跟你保證，肯定會有辦法的。”
聖寧急壞了：“可是，可是我父皇等不了太久！”
澈嘆息：“可不是嘛，我也是怕他等不了。”
聖寧悲慟大哭：“那怎麼辦？你不要這樣，不要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澈轉身將她擁入懷中，一邊哄着，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肩頭：“不哭不哭，乖，我會努力，但是，你不能逼我啊。”
“什麼法子？”聖寧望着他：“求你告訴我，我雖然能力有限，但是萬一我有辦法呢？”
澈擦去她的眼淚，半晌，道：“我與天帝曾有過約定，待我大婚之日，他可允諾我一個請求，任何請求都可以。”
聖寧眸光一亮：“那還不簡單？
你之前不是還爲你夫人來求桃花駐顏丹的？
你們還沒結婚嘛？
那趕緊結婚啊！
需不需要我給你們當伴娘？”
澈的眸光一片冰藍，一字一句道：“誰！要！你！當！伴！娘！”
聖寧心頭一緊：“你，澈，你說過有辦法，就是這個唯一的法子了嗎？”
他似乎還在生悶氣，不冷不熱地道：“是，任何事情天地都可以解決，不過是小小的聖女祕術！但是我不精通此道，自然是無法替你解除的！”
聖寧：“那你結婚啊！”
“我跟誰結婚？”澈斜睨着她：“我是單相思，八字沒一撇，我跟誰結婚？”
“你喜歡誰？哪一座山、哪一片海的神仙仙子？我幫你想法子去求！”
“不！必！”澈冷聲道：“小寧兒！你再把我往外推，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哄不好的那種！”
聖寧：“……”
她退開兩步，傷心地緩聲說着：“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父皇命苦，好人不長命！
你縱然與天帝有約定，但是這樣的約定，來之不易，誰願意白白放棄？
我不怪你，你珍惜你的約定，不捨得拿來給我父皇用，也是你的道理，你與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你又怎會這般仗義相助？”
“你說什麼？”澈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我……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情分可言？
也對！是沒什麼情分可言！
告辭！”
澈轉身便消失在窗口，遍尋不見！
聖寧想着傾慕，難受地蹲下身子，抱着腦袋哭起來。
下一秒，她柔軟的身子被人從地上橫抱起來，她擡頭，看見澈黑着一張臉：“不許再哭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聖寧噙着淚花燦爛地笑：“真的？”
澈將她輕柔放在飄窗上，問：“但是，如果我最後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媳婦，怎麼辦？
我總不能什麼阿貓阿狗都娶了吧？
我東方海神，即便不迎娶仙娥美眷，至少也要娶個人間的公主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