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好似不再重要。
他們……是在守護洛神的希望。
神三團僅有的兩千人,義無反顧的對抗着秦宗上萬大軍。
在那聲聲嘶聲力竭的打鬥聲中,一位位神三人倒下,他們將數年來不曾出手的力氣,在今天全部釋放出來,毫無保留,毫無保留的奉獻給洛神人們。
取我那神家衣裳,保我那華夏兒郎的……
當他們將骨灰盒扔出上古戰場外,送親人的骨灰回到故鄉後。
他們再也沒了負擔,這一刻,便成了完全的釋放自己。
秦宗的猛攻,來的極其猛烈。
但止不住神三抱着必死的決心,絕不放任何一人登上莽山。
神烽、神傘豫兩位神三副團,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的投入到戰場中,兩位武神級別的頂尖高手,頂在最前方,一個個武神武技而出,將一人人秦宗的人,踩在腳下。
當神三徹底爆發出實力後,就連秦明和宗天,都略微有些驚訝。
“他們的……怎麼這麼強?”秦明皺眉道。
神三的實力,超出他們的想像。
秦明本以爲,面對僅僅兩千多人,秦宗足以摧枯拉朽的攻破神三防線,但事實上,過去半個小時後,未有一人能攻破神三,未有一人能登上莽山。
神三之中,最不濟的也是武破巔峯,半步武魂的水準!
這些人……比神二團的都強,甚至可以媲美神一團!
“神三的組成,是由衆多毫無戰意的人組成的。”一旁的宗天緩緩道,“比如那神傘豫,曾經好像是神一團,還不知是神二團的副團來着,只不過因爲親人都死了,最後沒了戰意,才被下放到了神三。”
“還有那神烽,以前神二神子龍不在時,他都能坐上代理團長的位置。”
“他們只不過曾經沒戰意而已,並不代表,他們沒實力。”
神三的戰鬥力爆發起來,簡直驚人!
一位位神三成員,打出了一打二,一打三,甚至有的一打五,不落下風的效果。
何況,很多神三人憋屈太久了。
這場戰鬥,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場宣泄,所謂的宣泄,便是爆發!
就好似沉寂的火山,來了一場大爆發!
秦宗竟漸漸被打得後退!
一位位神三人,已近乎肉搏的方式,將秦宗人胳膊扭斷,將他們雙腿廢了,將他們踹出莽山腳下……
秦宗上萬人,前排反而後退下來。
只不過後退超過五米,神三便不再追擊,而是繼續退回原來位置,寸步不離開莽山。
他們已然和莽山緊緊綁在一起。
這兩千人,竟真把神三上萬人,暫時給攔了下來。
從白天,到夜晚,又到了黎明。
清晨的鳥兒,在天空上飛翔,傳出喳喳叫聲。
只是鳥兒叫聲,完全被混亂的戰場掩蓋。
經歷了數個小時後,莽山腳下已是血流成河,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神三的、秦家的、宗家的,像是一堆垃圾,鋪滿了莽山腳下四周,將莽山腳下以及邊緣部分,染成了血紅色,每一塊石頭上,都帶着濃濃的血腥味兒。
損失太慘重了!
不管是秦宗還是神三,經過數個小時戰鬥後,損失都極其慘重!
而神三,也陣亡了大幾百人。
彼此間,堪稱肉搏的打法,尤其神三豁出命的防守姿態,令這場戰鬥,到達了前所未有的慘烈程度!
終於,到了早上。
太陽已懸掛半空。
秦宗金鳴收兵。
一天一晚的戰鬥,秦宗戰士們也疲憊不堪,有些扛不住了。
秦明迫不得已,令全軍收兵,回去休整休息。
而神三,絲毫沒展現出疲態。
他們一個個等着豆大血紅的雙眼,衝着退去的秦宗,怒目而視,他們依舊站在原地,寸步不退,寸步不進,哪怕地上有再多同伴屍體,哪怕神三一個個人倒下,他們也依舊保持在原位,捍衛着自己腳下一方土地。
戰神!!
這恐怕是秦宗洛神,每個人心裏對神三的評價。
從前天夜裏,神三就牢牢守着莽山,再經歷一天一晚的戰鬥,神三依舊保持着戰鬥水準,每個人都還精神百倍。
說其爲鐵人,也不爲過!
“他們豁出一切了。”洛梓安凝眉道。
“你沒看到嗎?”她緩緩對身旁的神逸澤說,“他們沒想着休息,他們把剩下四天,當成了他們人生中……最後四天來活。”
“他們全都想着,若是閉眼,就一輩子閉眼……”
洛梓安說着,眼眶有些紅了,“神逸澤,你神家的神將,我真特麼的佩服!”
神逸澤沉默無聲的看着。
他看到秦宗全體後撤,又看到秦宗就算後撤,神三也依舊牢牢站在自己位置上,每一位神三人,都被鮮血染紅了。
或是敵人的血,或是自己的血。
這鮮血染紅的血人,就是一個個錚錚鐵骨的漢字,他們站在那裏,依舊沒休息,像是機器人,還在牢牢守護着莽山。
“他們是神將。”神逸澤嚥了咽口水,顫聲說,“他們是我神家神將!”
“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洛神人們沉默着。
他們送不出讚美,也沒法抱以敬意。
因爲,每個人在心裏,都好似已知道神三最後的結局。
當心裏知道這結局後,哪怕心中有再多的讚美和敬意,好似也統統化作了悲傷和痛苦,這份悲傷痛苦,也便足以讓散關的人,說不出話了。
曾幾何時,這個團還在遭受着人們的嘲笑。
數年來,在洛神中,早已變成一個笑話。
甚至,在最後,被趕出洛神……
那時,他們笑它,笑的沒錯。
只是,當這支鐵血狼團歸來時,又有何人敢嘲笑?又有何人敢侮辱?
那屹立在莽山腳下的神三戰旗!
那一位位被血染紅的戰士!
這便是神三!
這便是一支,能與秦宗大軍,抗衡一天一晚的神三!!
神子龍望着遠處的神無明。
那個老小子。
還是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擦了擦臉上血跡,想要喝口酒,才發現酒葫蘆已空了,又索然無味的吧唧了下嘴,突然感覺有人在看他,他擡起頭,朝着遠處土罩子內的神子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