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考場外不遠處,鄭慧一臉倨傲地衝着另外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責問道,“高凝香,你剛纔撞蘇雲歌是故意的吧,你這是想幹什麼?”
言語間,似乎對高凝香所作所爲很是不滿,高凝香愣了愣,看了一眼站在鄭慧身邊的薛菱韻,連出聲辯解。
“鄭大小姐,我聽菱韻說,那蘇雲歌是個棘手的主,而且聽聞這書法比賽是她折騰出來,爲的就是給自己鋪路的,她這樣的人,怎能連大小姐都給利用上。”
言下之意,高凝香雖然擅自做主爲難了蘇雲歌,但並不是爲自己,而是爲她鄭慧打抱不平,所以剛纔想着撞蘇雲歌,然後毀了她的那幅字。
其實,高凝香這麼做,就是爲了討好鄭慧,要知道,在上京女子學院,她是最先被鄭慧認識的,可鄭慧卻從未多看她兩眼,以前鄭慧身邊有薛菱韻,現在有薛菱韻,高凝香可不想只做一個不被記住的跟班這麼簡單。
然而,高凝香的這番“好心”,鄭慧並不買賬,她眉頭一挑,斜了高凝香一眼,道,“難不成你覺得我技不如人,所以要做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去擠兌一個剛進學院的新生?”
說到後面,鄭慧的聲音有些大,顯得很是不滿,而聽到鄭慧說的這些話,高凝香臉色一變,眼底露出幾分驚慌之色,道,“大小姐才貌雙全,是京中公認的,總會技不如人,我沒有這樣想。”
其實,高凝香這話說得有些違心了,如果說鄭慧在上京女子學院裏頭相比,可能才學算得上上層。
但放在整個上京,那可就不一定了,要知道當初鄭慧就是沒考上皇家女子學院,一度成爲上流圈子裏的一個笑話。
也正因着這樣,鄭慧非常在意自己在上京女子學院的地位和名聲,但凡有些什麼,她都喜歡爭個長短。
“既然你不是這麼想,那爲何要那麼做?傳出去,到時候我就算得了第一,旁人也會說我勝之不武。”
鄭慧這話一出,高凝香心底就忍不住嘀咕。心想着,以往這種勝之不武的事情,她做得不夠多嗎?學院的學生,多人私下對她不是恨之入骨,敢怒不敢言?這個時候裝什麼清高呢!
然而,這些想法,高凝香哪裏敢說出來,她這會臉色蒼白,不知道鄭慧會對她怎麼樣。
低着頭,一個勁認錯道,“大小姐,我錯了,不過我後來看了一下,蘇雲歌的那幅字,也不算被毀了,她搶救了一下,看着並無大礙。”
“不是說那幅字都潑上墨汁了麼?怎麼會沒影響?”
鄭慧問得輕鬆,可雙眼眯着,眼底明顯露出幾分不快,真的是蠢貨,自作主張也就罷了,竟然都那樣了,還沒得手!
只是,鄭慧現在不好發作,上次因着決賽的事情,她把蘇明霞給打了,公然不給她好臉色看,還直接鬧到院長那邊,扣了好些個人的票,結果引來不少人議論。
要不是因着這個,她也不會因爲高凝香做這事不開心,放在以前,她估計還要誇誇高凝香做得好,她可是聽說,林笙對蘇雲歌很是滿意,私下打聽她的情況,似乎有意收她爲徒。
這次書法比賽,鄭慧的目標就是衝着第一來的,她怎麼可能容忍別人勝過她,掃清一切阻擋她的人,纔是她心底最想做的事。
不過,她母親說的話,她也不敢不聽,所以纔會有今天斥責高凝香這事,總不能讓別人以爲是她故意讓高凝香做的這事。
不過,她有沒有吩咐其實並不重要,因爲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她指使人做的,就連雲歌也這麼認爲,當她看到撞自己的人和鄭慧站在一塊的時候。
對於鄭慧,雲歌一向是敬而遠之,她覺得鄭慧這個人,肯定是心理有問題,做事太過兇狠,手段太過毒辣,加上家世背景那麼強,能躲開就最好不要跟她有什麼正面衝突。
只是,當她從教室出來,想裝作不在意直接走過的時候,鄭慧卻突然出聲道,“蘇雲歌,你站住。”
雲歌停住腳,回過身,看向鄭慧,開口問道,“鄭大小姐有何指教?”
鄭慧見雲歌目光與她直視,一點都不怕她,而且態度沒有半點恭敬之意,心底有些不爽,挑了挑眉,道,“聽說你想拜林笙先生爲師?”
雲歌也不知道這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流言,她最初也是因爲徐允之的緣故,才選了林笙的書法課,可沒想過私下拜師這個。
雲歌搖了搖頭,道,“不曾有這個打算,鄭大小姐若是有此意,儘管去爭取便是,難不成還擔心我會擋了你的路不成。”
其實這話雲歌說得不太客氣,只是鄭慧來者不善,雲歌也心知有些事,不是自己低姿態就能躲開的。
這話音剛落,雲歌就聽得薛菱韻開口道,“大小姐,你瞧瞧她這副樣子,我就說這蘇雲歌傲氣得很,仗着自己是蘇府的小姐,肚子裏又有些文墨,很是瞧不起人。”
雲歌突然覺得,上京的這些個姑娘,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她不過想在這學院打發點時間,這些人倒是時不時給她折騰點事來,生怕她過得太安生了。
以前她還覺得薛菱韻有些可憐,如今看來,真應了一句老話,那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很好,好久沒聽到有人這麼對我說話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聽你堂姐說,上次買票的事是你算計了我,正好咱們新仇舊賬一塊算。”
雖說雲歌不願跟鄭慧有正面衝突,但也不代表她真的怕鄭慧,聽得鄭慧這話,她笑了笑,道,“還請鄭大小姐手下留情。”
話雖這麼說,可雲歌臉上的神色,哪有半點懇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