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早點把衣服送過去,她也好回去忙鋪子上的事,到年底,生意紅紅火火,大傢伙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孟三娘和雲歌幾乎是前後腳到的蘇府,雲歌剛從學院下學回來,一下馬車,就正好看到孟三娘,四目相對,孟三娘先反應過來,連出聲打招呼道,“蘇小姐,太巧了。”
雲歌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蘇明煙,而蘇明煙沒有注意到雲歌的目光,見孟三娘一直看着雲歌,小聲問道,“六妹妹,你認識?”
聽得蘇明煙這話,雲歌再次將目光落在孟三娘身上,愣了片刻之後纔想起眼前這人是誰,心想着,兩人都是到同一個地方,碰到也正常,不過,卻是納悶孟三娘怎麼會來府上,想了想,開口道,“孟老闆好,可是有事找我母親?”
上次在雲錦閣,雲歌知道孟三娘和薛氏是舊識,而且薛氏還有恩於孟三娘,兩人私下見面,接觸倒也很是正常。
聽得雲歌這麼問,孟三娘笑着道,“找夫人,也正好找六小姐您。”
“找我?”雲歌越發驚詫,找薛氏她能理解,找她的話,還真不知道所爲何事。
孟三娘沒有立馬給雲歌解開疑問,而是開口道,“不知六小姐方不方便帶我進府見夫人,待會再跟小姐細說。”
雲歌狐疑地打量了孟三娘一眼,心想着她不會做什麼壞事吧?擡頭望過去,見她神情坦蕩,嘴角一直含着淺淺的微笑,並無半點異樣,雲歌這纔打消心底的疑慮,開口道,“那孟老闆跟我一塊進去吧。”
蘇明煙雖說在上京生活了十多年,但卻並不認識孟三娘,她雖說也是蘇府的小姐不錯,但在三房,何氏怎會捨得帶她去雲錦閣做衣裳,所以,她這一路,都時不時打量着孟三娘。
從正門進來後,就能看到雕刻着山水花草的影壁,左右兩邊還擺放着一盆青松,松樹上已經積滿了厚厚一層白雪,樹枝承受不住的,就簌簌掉落,以至於盆裏都有不少積雪。
繞過影壁,就看到有下人正在打掃地面上的雪,看到雲歌,一個個陸續給雲歌行禮問安,雲歌微微頷首,算是受了他們的禮,然後徑直往裏走,她也不曾注意自己竟然也已經慢慢習慣了這邊的各種禮節。
因着要帶孟三娘去見薛氏,雲歌也沒有回自己的屋,而是直接去薛氏那邊,因此,她小聲對蘇明煙道,“五姐姐,待會你先回房吧,我帶客人先去見母親。”
蘇明煙會意,朝雲歌點了點頭,等到岔路口的時候,直接和雲歌分開。
雲歌到薛氏屋外頭的時候,看到外頭站着的小丫鬟,連出聲問道,“母親這會在屋裏嗎?”
爲了籌備蘇佑安的壽辰,薛氏最近也是手忙腳亂的,大部分也不在自己屋裏,府裏頭四處跑,和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商議要事。
見那丫鬟毫不顧忌地打量孟三娘,雲歌眉頭微皺,出聲道,“你去一趟松鶴堂,跟母親說,雲錦閣的孟老闆過來了,若母親忙完了,就請母親回來吧。”
說着,雲歌回頭對孟三娘道,“孟老闆,勞煩你先等等,母親怕是得過會才能回來,不知道孟老闆趕不趕時間?”
就算真的趕時間,孟三娘也不好這麼直說,畢竟這次是特意登門賠禮的,於是,她很淡定地開口道,“不趕時間的,我等會夫人便是,若是六小姐有事忙,儘管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雲歌沒有離開,想着既然孟三娘是薛氏的舊友,那也算是她的長輩,哪有扔下長輩不管,自己忙自己的。
吩咐丫鬟上熱茶點心,然後雲歌坐在廳堂陪着孟三娘一塊等薛氏,也許是薛氏那邊太忙了,孟三娘都喝完一盞茶,又小坐了好一會,還沒見到薛氏的影子。
孟三娘想了想,出聲對雲歌道,“六小姐,我這次來呢,是因爲上次店裏的丫頭怠慢了夫人和小姐,我心底過意不去,正巧店裏出了新款,我讓老師傅給裁製了兩套,六小姐試試看合不合身,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說完,孟三娘將整個衣服連同布包一塊遞給雲歌。
雲歌沒有料到孟三娘過來是特意給自己送衣服的,一想到剛纔在府外頭,她還擔心孟三娘來府上是別有用心,心底有些過意不去,連連擺手道,“孟老闆太客氣了,這衣服我不能收的。”
不過,不管雲歌如何拒絕,孟三娘卻絲毫不動搖她的想法,堅持要給雲歌,雲歌無奈,只得退一步,道,“那我先試試吧。”
雲歌想着,她都沒有量尺寸,指不定也不合身,到時候再婉言拒絕也行,於是起身,拿着東西進了薛氏的房間。
一打開布包,卻是掉出來一封信,雲歌覺得有些奇怪,以爲是孟三孃的信,納悶怎麼有話不當面說,還用寫信的?
可當目光掃到信封上“蔣政明親啓”這五個字的時候,雲歌心底只覺咯噔一響。
如果不是上次因爲顧賢睿的事情,她不會知道蔣政明是誰,一想到他是蔣姨娘的兄長,雲歌鬼使神差的拆開了信,當掃到裏邊的內容時,臉上的神色頓時大變。
雲歌沒想到,之前在淮州楊嬤嬤遇刺一事,竟然是蔣姨娘所爲,而且楊嬤嬤到了上京,也差點再次被蔣姨娘設計害死。
不過這一回又被顧賢睿搶得先機,救下來,而蔣姨娘這封信,就是寫給蔣政明的求助信,因爲事情敗露,想讓蔣政明幫忙滅口,連同一個叫劉喜的奴才。
這一張輕薄的紙,雲歌拿在手中,瞬間覺得很是沉重,她第一反應就是要交給顧賢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