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跟着康平郡主一道進了待客廳,等她看到裏邊並沒有長樂公主,而是兩個陌生男子時,一長一少,雲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雲歌的這一反應,康平郡主自然有注意到,連出聲解釋道,“你別怕,他們是我父親和哥哥,方纔因着有旁人在,我不好直言是我父親要見你,所以才謊稱是我母親。”
男女有別,當時蘇明霞在場,康平郡主自然清楚雲歌跟蘇明霞兩人不和,也不想回頭傳出個雲歌私見外男的流言出來。
因此,爲了安全起見,康平郡主就拿長樂公主做幌子了。
而云歌一聽室內兩男子,一個是長樂公主的駙馬沈萬承,一個是她的兒子沈柏恆,雲歌心底更是忍不住犯嘀咕,駙馬爺要見自己可是有什麼事?她以前可從未見過他們,也不可能出現什麼交集。
心底的好奇讓雲歌大着膽子擡頭望過去,駙馬雖說視線是落在她這邊,可明顯沒有看她,而是緊緊盯着她頭上看。
至於駙馬身邊的沈柏恆,長得一表人才,通身氣質非凡,身形和駙馬有幾分相似,其他的,雲歌猜着許是更像公主,而他想來也不明白駙馬爲何想着要見雲歌,眼底和臉上的疑惑很是明顯。
室內一片沉寂,最後還是康平郡主打破了安靜,出聲問沈萬承道,“父親,蘇四小姐我請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問她的?”
沈萬承視線從雲歌身上收了回來,不過,卻沒有開口,在一旁的貴公子和康平郡主對視一眼後,開口道,“父親,可是需要我們避嫌?”
這一次,沈萬承倒是出聲了,“不用,你們在這無妨。”
說完,沈萬承對雲歌道,“你頭上這簪子,是哪裏來的?”
簪子?雲歌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頭上的髮簪,那簪子是韓姨娘前些時候給她的首飾匣子裏頭的,很普通的一根雕花木簪,因着蘇老爺子去世,雲歌特意穿戴得很素淨,這才挑了根木簪。
雲歌如實跟沈萬承說了,沈萬承聽到後面,竟是淚光閃閃,很是激動地問,“你姨娘現在住哪裏?”
看到駙馬這個反應,別說雲歌嚇了一跳,就連康平郡主和沈柏恆兩人都忍不住對視一眼,心底琢磨着父親問到的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難道跟父親有什麼關係?想到這些,兩人看向雲歌的視線裏,也多了幾分探究與好奇,同時也夾雜着幾分敵意,直覺雲歌提到的姨娘跟沈萬承關係非同一般,很可能會影響父母兩人的感情。
郡主和沈公子的情緒變化,雲歌自然能感覺得到,可在沈萬承的注視之下,她還是一五一十地開口道,“我跟着我父親從蘇府搬出來了,現在住在朱雀街,以前我祖父住的那個宅子。”
沈萬承其實也能猜到韓姨娘現在住哪裏,不過爲了再確認一番,這會,他已經站起身來,搓着雙手,依舊不掩飾他內心涌出來的激動,問道,“我想見見她,蘇小姐,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
安排生母跟別的男子見面?這個事情雲歌還真的沒有想到會遇到,當初她想着給薛氏安排見別的男人,那是因爲她後來知道薛氏和蘇懷江並沒有真正的男女感情,而且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雲歌不忍心薛氏荒廢她的一輩子,所以纔想着要繼續撮合她跟她以前的戀人。
可韓姨娘跟蘇懷江的感情很是不錯,說起來,蘇懷江可以說只有韓姨娘這麼一個女人,雲歌雖說思想不像這個時空的女子一樣保守傳統,但有些事情她會堅決遵循這個時空的規則。
當然了,雲歌會這麼想,主要也是以爲韓姨娘和駙馬沈萬承有過什麼,畢竟兩人在男未婚女未嫁之前,身份並無懸殊,而且就剛纔沈萬承問的話和反應來看,雲歌猜着韓姨娘給她的那根木簪,十之八九跟沈萬承有關係,說不定還是沈萬承送的。
雖說這個猜測,雲歌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總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她直覺這個事情最好不要有後續發展。
於是,雲歌毫不意外地搖頭道,“很抱歉,這個我不能幫姨娘答應駙馬爺。”
蘇懷江爲了避免一家子捲入皇權爭鬥,已經付出很大,而且如今還在流言蜚語的漩渦中,若韓姨娘這個時候跟別的男子相見,雲歌真的擔心會再冒出一些流言,這對蘇懷江和韓姨娘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見雲歌反對,沈萬承雖然有些失落,忍不住嘆息一聲,不過,卻並未堅持說要去見韓姨娘,反而開口道,“你父親今天應該也在蘇府吧?能否跟他說一聲,我想見見他。”
沈萬承這話音一落,雲歌臉色有些微變,猜着,這駙馬不會想着直接跟父親搶人吧,但轉而一想,現在屋裏還有郡主和沈公子在,駙馬以前風評也不錯,應該不會做哪些強搶民婦的下作事,於是點頭道,“勞煩駙馬爺稍等,我這就出去請父親過來。”
找到蘇懷江的時候,蘇懷江這會剛好從靈棚出來準備歇會,雲歌連把沈萬承想見他的事情說了,當然了,沈萬承可能認識韓姨娘,而且還想見韓姨娘的事情,雲歌也一併跟蘇懷江說了,她擔心自己要是瞞着不說,到時候蘇懷江沒搞清楚狀況,產生了一些誤會就不好。
在蘇懷江和沈萬承會面期間,雲歌心底很是不安,不清楚這裏頭到底有什麼事情,不過,等她知道沈萬承要見韓姨娘的真相時,整個人完全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