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賢睿一看自己的身份暴露,他也就沒有再做別的動作,因着他也沒有住在大皇子下榻的地方,平時那些跟着他的人,每天看他都出入不同的玩樂場所,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跟以前在京城聽到的傳言,似乎沒什麼兩樣,雖然有段時間顧世子似乎低調很多,不再喫喝玩樂。
雖然有些詫異顧賢睿到閩南的用意,但看他天天除了喫就是喝,對別的也不上心,跟大皇子那邊也沒有什麼聯繫,這些人才慢慢放下警惕,但就算是這樣,顧賢睿也沒有任何動作。
說起來,顧賢睿爲何也會來閩南,跟大皇子還真的有關,雖然前世的時候,大皇子早逝,可現在這輩子,因爲雲歌的關係,在大皇子受傷的時候幫他解毒,改變了大皇子的人生,其實也等於改變了整個朝廷未來的走向,畢竟作爲最年長的幌子,而且口碑不錯,聖人又重視,想扶持他成爲太子的大臣,也不少。
現在朝廷基本上是有三個派系,一個是以皇后爲尊的,雖說皇子沒有生下皇子,可六皇子自幼就在皇后跟前養大的,而六皇子外祖家也沒有什麼助力,基本上依附皇后,皇后孃家一族,也是傾力想扶持六皇子。
雖說六皇子現在年紀不大,但野心卻不小,早先一看蘇懷江起復,被聖人重用,皇后提點幾句,就立馬想着求娶雲歌,想拉攏蘇懷江。
除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宋貴妃育有四皇子,孃家又是名門望族,一直不差追隨者,立四皇子爲太子的呼聲也不少,只是這三方力量一對比,明顯大皇子最弱,因爲母妃早逝,外家不給力,現在唯有的靠山就是暫時聖人對他的幾分讚賞。
自古以來,皇權之爭就少不了鮮血與犧牲,所以纔有人說,歷史是鮮血寫成的,江山是白骨累積而成的,面對權力,能拒絕和無視的人真的太少,更何況那個萬人之上的那個位置。
但就因爲這些人都有這個想法,所以,現在的閩南,百姓纔會遭遇無妄之災,當然了,如果大皇子不來,他們中間的有些人,也許也會死於海盜之手,可遠遠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家老小全被滅門的這種慘狀發生。
秦正陽將閩南這邊的情況跟蘇懷江說過之後,蘇懷江和雲歌都十分擔憂那邊的情況,雖然大皇子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可照這樣下去,老百姓肯定會對大皇子有怨言,而朝廷也會因此產生誤會,以爲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大皇子都隱瞞不報,聖人定然也會大怒。
如果宋貴妃和皇后的人發現大皇子現在已經形成一定的氣候,怕是對大皇子的圍攻會更厲害,但大皇子現在並沒有太多的招架之力,不然,也不會毛遂自薦
在蘇懷江還沒決定好的時候,他擔憂的事情也發生了,因爲街巷突然來了不少陌生人,四處在打聽秦正陽的下落,拿着畫着秦正陽畫像的紙,家家戶戶問有沒有見過他,說這人是一個多條人命在身的犯人,如果見到了,可以去官府報案,還能領到一千兩銀子的賞金。
這麼短的時間,秦正陽就變成了一個被朝廷通緝的犯人,要說這裏邊沒有陰謀,打死蘇懷江也不信,只是蘇懷江卻沒有信心能說服別人說這是有人在耍陰謀。
不僅如此,京城各大藥房都有捕快上去問話,有沒有受傷的男子來買藥,也走訪不少大夫,問他們可有給受傷男子看病。
好在秦正陽逃跑的時候是晚上,那些追殺他的人,也忌諱皇城腳下衝撞貴人,跟丟後,就沒有繼續搜捕。
畢竟能住在這地界的,非富即貴,不小心得罪了可就不好,而且追殺人本來也是見不得人的,怕被人撞破,反而引來麻煩。
但這些人也沒閒着,一晚上很快想出對策,覺得將秦正陽包裝成十惡不赦地罪犯,然後在城門口張貼追捕告示,這樣就算秦正陽逃出來,只要露面,就被官府羈押走,到時候他身上的奏摺信件就能搜查出來,再想送消息出去也不可能。
這些人的所作所爲,讓蘇懷江緊張起來,因爲他們並沒有打算暗查,而是明目張膽的追查,雖然蘇府下人這邊能瞞住,不知道秦正陽就在蘇府,可一旦被朝廷通緝,蘇懷江也不知道秦正陽能躲到什麼時候,秦正陽的傷太重了,怕是得養個好幾個月,可蘇懷江手上的傷並沒那麼嚴重,就算故意拖延,不出一個月也能痊癒了。
正當蘇懷江發愁的時候,雲歌卻提建議道,“父親,要不要擊登聞鼓,只要能找個可靠的人,那信件和奏報都可以面聖了。”
登聞鼓是爲了百姓們伸冤,一旦有人擊登聞鼓,皇帝會親自受理,只不過伸冤的這人,在見皇帝之前,也是要受杖刑,身子骨不好的,很可能從此落下殘疾,更嚴重的可能就喪命,也因着這個,每年登聞鼓響起的次數並不多。
蘇懷江聽得雲歌這建議,仔細考慮一番後,也覺得是個不錯的法子,只是這個人選卻有些難,畢竟關於閩南那邊的重要信息,不能隨便找個人,萬一對方拿了這些重要東西跑了,那閩南那邊的危機,怕是要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