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異亂之世 > 2、大王
    李和感冒了,只能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渾身無力,腦子好像都要炸裂了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付霞給他額頭上敷了一塊熱毛巾,又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他額頭,着急的對李老頭道,“叔,要不我們給送醫院吧,越來越燙了,這可不得了。”

    李老頭也用手摸了摸李和發燙的額頭,問李和道,“我問你自己意思?要不我喊個三輪車,帶你去醫院,硬挺也不是辦法。”

    李和無力的擺擺手,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有氣無力的說道,“先給我倒杯水喝。再用生薑炒個雞蛋,喫兩頓就好了。去醫院又治不好,只能減輕點疼痛。天這麼熱,來回折騰,說不定更難受。”

    有點常識的都知道,感冒是無藥可治的絕症,只能逆來順受。

    偶爾感冒也是正常的,反而從來不患感冒的人患某種癌症可能性較大。

    付霞直接自己坐在牀沿上,一隻手托起他的腦袋,一隻手要給他喂水。

    李老頭皺着眉頭看了付霞一眼。

    李和勉強自己支撐起來,靠在牆壁上,慌忙說道,“我自己來,你去忙吧。”

    付霞應了一聲好,“那我去給你炸個生薑炒雞蛋,你先別睡,立馬就好。”

    李和勉強點了點頭。

    就這樣輪流屋裏牀上、院子躺椅上,頭昏腦漲的躺了好幾天。喫啥都不香,做啥都沒力氣,只能無精打采的躺在葡萄藤下聽廣播。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

    《挑滑車》是京劇傳統劇目,高盛麟唱的是極好的,嗓音高寬洪亮,唱唸雄勁激昂。

    李和聽得都不禁晃腦袋。

    眼睛總是要閉起來的樣子,感覺一直隨時都能睡着的樣子。

    “哥,哥。”蘇明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聽說你感冒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李和沒好氣的把蘇明推開,說道,“別靠我這麼近,太熱了。現在咱倆住的這麼遠,哪裏你能知道消息”。

    蘇明嘿嘿笑道,“那都不是事,我明天放個機靈人在巷口這邊,有啥事,你直接招呼他,讓他喊我就成。”

    “哪裏用得着那麼麻煩,不用了,平常也沒啥事。”

    蘇明自己倒了杯茶,坐下來繼續道,“這邊是大雄的地盤,那小子敢摔咧子,才讓二彪給修理了沒幾天,現在比孫子還聽話,指東絕不跑西,前幾天在你這門口被二彪揍的幾個小子,都是傍着大雄的。”

    李和懶得繼續聽,擺手道,“該幹嘛幹嘛去,中午不管飯。我渾身沒力氣,不想說話。“

    蘇明把一杯茶喝完,繼續說道,“不是,哥,還有事呢。還記得我年前被人開瓢的事情不?”

    李和怎麼可能不記得,這纔多遠的事情,蘇明額頭至今還留着那道淺淺的疤口呢,雖然並不明顯。

    他坐起身子,“怎的?又找你麻煩了?“

    蘇明擺擺手,說道,“不是,就是我當時說,人家後面不是有香港老闆嗎,截胡我的那幫人就專門幫那老闆收文玩舊貨。這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不過你猜怎麼着?”

    李和理不清頭緒的胡亂猜到,“哪香港老闆找你了,要替他下面人報仇?“

    “哥,你猜到了一半。”,蘇明神祕的說道。

    “別吊胃口,趕緊說。”李和本來身子就感覺不爽利,哪裏願意多墨跡。

    “那個女的確實託人打聽我了,倒不是找我麻煩,倒是要打咱手裏的紫檀傢俱的主意。託話要跟我見面,我一直都沒應,就來問你意思。“蘇明現在倒是越發佩服李和了,之前有先見之明收購的舊貨,現在外面都拼命在蒐羅,價格都翻了幾個跟頭。

    李和倒是心裏一個囫圇,這麼狗鼻子也太靈了吧。

    “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時候敢來內地淘金的,絕對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

    蘇明歪着腦子想了想,“陳華立?還是陳立華?反正就是這三個字,絕對錯不了。“

    “真的是這三個字?”見蘇明確定的點了點頭,李和真的給震着了。

    陳立華這三個字,更多的代表着“紫檀大王”、“地產大王‘的名頭。

    但是對普通人來說,更爲熟知,是作爲唐僧的老婆。

    這在當時是老妻少夫的典範。

    哪裏是什麼香港人,完完全全的京城土著。

    這是進了福布斯的霸王龍級別的人物,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初,靠倒賣文物到香港掘到了第一桶金.

    就是靠倒批文,倒文物,炒地產,後來大放異彩。

    據說因爲倒賣批文被檢察院關起來的時候,就敢從二樓跳下來。?

    有這種狠勁的人物,哪裏是簡單的。

    “別理她,不要去惹她,離她遠遠的。”估計這時候這女人正上躥下跳跑批文,李和哪裏敢沾,這時候誰粘她誰麻煩。

    蘇明好笑道,“她又不喫人,我怕她幹嘛。”

    李和嚴肅的道,“我再認真的說一遍,躲得遠遠的,有多遠躲多遠,連面都不要見。聽見我的話了嗎?”

    蘇明見李和這幅表情,還是不理解,猶豫着問道,“沒那麼嚴重吧,哥,你以前見過?”

    見蘇明打破沙鍋問到底,李和只得瞎掰了,“我以前聽過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人物。正兒八經的皇城根的旗人,哪裏是什麼香港人,只是移居香港罷了。所以聽我的,躲得遠遠的,你那點手段不夠人家看。”

    “行,知道了,絕不會再搭理“。蘇明一直都是聽李和的,從來也沒出過岔子,見李和這麼鄭重其事,也就不敢掉以輕心了。

    “你在幸福路的店怎麼樣?”,李和突然想起來開的店了。

    “這幾天隨便粉了一遍膩子粉,過幾天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產權屬於市物質局,買下來沒得談,價格多少都沒商量。“蘇明倒是想找私人產權的商鋪,關鍵是沒地找。

    李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知道了,慢慢來,做什麼事,還是悠着點,別惹火上身。最近你老孃又帶你相親了?“

    “哎,別再提這茬了,最近家都不敢回了”,蘇明又搖着頭,頗感無奈,有點愛我的人慘不忍睹,我愛的人名花有主的寂寞感。

    蘇明閒聊了幾句,臨走的時候,還對正在洗衣服的付霞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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