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異亂之世 > 23、放生
    蘇明不僅僅是一位地產大王、零售大亨,更是一位金融巨頭,但如果只把《蘇明訪談錄》理解爲一部有關蘇明個人的傳記,那就忽略了這本書背後所傳達的歷史價值、精神價值和時代背景。這是一部把握全球經濟轉型歷史經驗與趨勢的鴻篇鉅製。本書希望通過撰寫蘇明的一生,來反映貫穿其中的資本運作的奧祕,通過蘇明這位時代的標誌性人物,促使我們更好地把握瞭解和認識中國。

    ----------------紐約時報

    翠花衚衕最有名的恐怕是大名鼎鼎的滿漢全席飯店,以前魏忠賢的私宅,飯店的題詞是清末攝政王溥傑,就是現在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去的。

    而它的隔壁只是一家很小的飯館,叫悅賓飯館,飯館的招牌很小,規模也不大。

    從外表看只是一幢低矮的平房,與民居無異,在京城的私營飯店裏,規模也排不上名次,但卻是第一個光明正大掛飯店招牌的私營飯店,第一個領私人營業執照的飯店,甚至美國記者都來採訪過,因爲老闆的烤鴨做的不錯,回頭客很多,開業兩年多,老闆已經買了房子,大堂裏添了十幾張桌子。

    從外面看直統統的一間大房子,不大的空間地擺滿餐桌,看不到單間,也看不到雅座包廂。

    只有蘇明這樣的老客才知道內裏,帶着直接繞過飯店門口,穿過旁邊的一段圍牆,旁邊有個小門。

    等了幾分鐘沒動靜,瘦猴就要上去拍門,突然門自己開了,瘦猴對着開門的二彪說,“你可夠慢的“.

    飯店老闆客氣的迎上去,笑着對蘇明說,“明哥,不好意思,門鎖卡住了,可怪不着彪哥,彪哥早就到了。”

    蘇明衝飯店老闆點了點頭,又問二彪,“來了幾個人?”。

    二彪說,“十一個,張先文也在,幾個溫州佬都認識,剩下都是劉胖子帶過來的,不認識”。

    蘇明說,“我知道了,你們在外面等着吧,自己找點喫的。”?

    院子裏五六個高大粗壯的小年輕,正靠在牆上抽菸。

    蘇明直接朝着一間最大的包廂過去,推開門,裏面已經坐着不少人了,笑着說,“各位都在呢,不好意思,來晚了,有點事情耽誤住了。”

    一個穿着白領襯衫的三十多歲的胖子站起來笑着說,“你蘇老闆給面子來了就行,趕緊坐。”

    蘇明坐下說,“都知道你劉胖子是鐵公雞,難得拔一次毛,我不來,不是虧着自己嗎?”

    劉胖子指着旁邊的幾個人說,“這是南方過來的幾個兄弟,有點好路子,都知道這京城的水需要你蘇老闆帶頭淌,這不就大家就過來一起聚聚,商量下。”

    蘇明看了一眼三個人,客氣的握手寒暄了幾句,沒再說話。

    蘇明也不是原先的菜鳥了,社會鍛鍊了這麼多年,也能擺譜,也能說的海闊天空、幽默詼諧,但是一般場合上摸不清狀況很少開口。

    飯店老闆喊:“上菜嘍!獅頭圓豆腐湯,牛肉炒青椒,還有海蔘香菇蝦仁煲,都是我們這拿手菜。”

    劉胖子開了一瓶酒,給大家一一倒上。有一個人說不喝,張先文便起鬨說:“這怎麼行,談事情的人哪有不喝酒的?”

    一個年齡大的溫州人帶着濃重的口音對着不喝酒那個人說:“來,老嚴,我親自幫你倒酒。你放心,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劉胖子笑着說:“朱老闆,嚴老闆不喝就算了吧。”

    嚴老闆無奈接過說:“今天那就拼了吧,老子就喝一杯!”

    蘇明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着,不插話,倒是冷眼瞧清了場上主次順序,那個姓嚴的不是不會喝酒,而是故意擺場面,顯位置。

    劉胖子站起來要大家一起喝,自己二話不說,端起滿滿一杯酒,頭一仰,咕嘟咕嘟就把一杯酒喝空了。滿桌人也不示弱端起酒杯,往嘴裏一倒,一杯酒就完全捲進了肚子裏。

    只有張先文旁邊的另一人溫州人,淺淺的嚐了一口,抹了一下嘴,這個人叫徐國華,蘇明也是極熟悉的。

    劉胖子笑呵呵地說,“大家喫菜,邊喫邊喝。蘇老闆,你也喫。”

    徐國華站起來要跟嚴老闆敬酒,一杯子直接下肚,誰知嚴老闆卻鄙夷地說:“姓徐的,你算什麼東西,一邊涼快去!誰要跟你喝?哪有這樣喝酒的?你這杯酒算是白喝了。你有種跟大家每人來一杯,我就喝你這杯酒。”

    徐國華尷尬地看着他,又看看大家。

    蘇明知道徐國華喝酒經常耍賴,但是確實是酒量有限,可是這個姓嚴的也太不給面子了,當場掉人家面子就有點過分了。

    蘇明站起來道:“老徐,我敬你,這杯敬你的酒你可不要賴賬!”

    徐國華感激的看了蘇明一眼,一賭氣又全數喝了下去。

    從蘇明給坐在旁邊的王曉使了個顏色,這也是京城的本地人,一直唯蘇明馬首是瞻,得了蘇明暗示,從劉胖子開始,逐次敬了過來,敬到最後是嚴老闆,笑着說:“嚴老闆,我可是一個個敬下來的,你那杯酒該喝了吧?”

    嚴老闆還想說什麼,看了一眼蘇明,這才裝作豪氣的說:“那是必須喝的!”也把杯中酒喝光了。

    朱老闆拍手說道,“都是爽快人。”

    劉胖子心裏暗罵了嚴老闆一聲,花花轎子讓人擡,哪有這樣的。可爲了生意也只得憋着氣說,“嚴老闆,千里迢迢從南方過來,也是不容易,不過爲了賺錢嗎,大家爲了共同富裕的目標聚在一起,這就是緣分啊。這杯我再幹了,大家隨意。”

    徐國華旁邊的一個禿頂男人似乎不懼嚴老闆,直接說,“嚴建成,大家都是知根知底,有什麼屁話,趕緊說。”

    嚴建成臉上的不悅剛表現出來就收斂了下去,這禿頂是溫州佬的領頭吳建民,不是徐國華那種撲街仔,可以隨意得罪的,只得忍下不快然後說,“大家對磁帶應該不陌生吧,有沒有想過翻錄磁帶的生意?”

    吳建明不耐煩站起來的說,“這磁帶生意大家都在做,說點新鮮的,沒新鮮的,我可就走了。”

    他的話剛說完,屋裏幾個溫州人都跟在後面作勢要走,就連一直捧着嚴建成的朱老闆也沒有猶豫。

    蘇明在一旁瞧着,心裏也算是明白爲什麼李和經常說溫州人最是團結。

    嚴建成不爲所動,笑着說,“你們的磁帶都是從張先文手裏拿的吧,而張先文手裏的貨都是從我這裏拿的”。

    大家見張先文低着頭臉紅一陣,白一陣,心裏算是知道說的實情,又替張先文不值,這麼拍嚴建成馬屁,還是被賣了。

    同時大家更瞧不上這嚴建成人品了,同時都眼睛盯着蘇明,只有這位主不發話,他嚴建成在北方寸步難行。

    嚴建成從進京,滿耳朵聽着的都是關於蘇明的話,本來就有點不服氣。

    一見蘇明這麼年輕,反而有點不屑了,還幫襯徐國華還抵住自己面子,更讓自己光火。見大家現在都盯着他看,極爲不爽,對着劉胖子冷笑道,“你們這也是沒人了,這種嘴上沒毛的也介紹給我談生意。”

    蘇明攔住要上去動手的王曉,笑着對劉胖子說,“胖子,你應該去密雲水庫,把他給放生了,積點德”

    這句話說出來,滿堂哈哈大笑,等於變相罵嚴建成不是人啊,只有動物才能放生,比如烏龜、王八、蛇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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