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算是輕鬆了不少,只要這小祖宗能糊弄住,他就放心了。
沈道如寄過來的證件已經到了,還是黃浩送過來的。李和問他,“那個人沒再找你麻煩吧?”
黃浩道,“沒了,謝謝你,李哥。”
“以後誰要是不服,就是跟他幹,怕什麼。”李和還是不滿意他這性子,不禁給他加大藥量。
“知道了,李哥。”
黃浩走後,李和拆開了郵件,主要是老五的入學資料和通行證件,看完以後他才安心,這事挺妥當的。他打電話給平松,讓平松去買機票,這一次他還是讓平松陪他去香港。
李愛軍聽說他要去香港,過來說也要跟着去。
“醫生沒說要複查啊?”李和一肚子的疑問,光從外表來看,李愛軍現在跟普通人基本沒有差別了,基本沒有再去香港的必要。不捲起他的褲腳,沒人能想象的出,他竟然是個殘疾人。
李愛軍的腿好以後,他老孃生出了許多跟過去不一樣的想法,老李家就這一棵獨苗,要不要結婚,要不要傳宗接代,都是擺在眼前很現實的問題。以往李愛軍腿有問題,家裏經濟狀況也不好,自然要求不高,能摟個媳婦,抱個孫子就知足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老李家風大勢大,對媳婦自然要挑挑揀揀了,他老孃三天兩頭給他安排相親,讓他很是煩躁。現在他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看到他老孃頭皮都是發麻。他不能告訴老孃其實他心裏有個人影怎麼都抹不去,腦子裏有種思念怎麼都擦不掉。
“最近下雨腿有點疼。不去檢查一下,我不怎麼放心。”
“真的?”李和有點不相信,李愛軍這人不會說假話,可要是被逼無奈說了假話,臉都是紅的,語氣也不自然。
李愛軍強撐着道,“真的。我蒙你這些幹嘛。我又不是閒得慌喜歡到處打溜的人,廠子裏一灘事情呢。”
“也對。那你準備吧。我們大後天走。”
李和笑笑,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走的這天,老四有點做姐姐的樣子,給老五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她的零花錢被一下子清光了。
“以後好好喫飯,聽見沒有,喫飽了纔有力氣長的漂亮。”
“要好好唸書,不要給哥哥丟人,知道不。”
“出去了,沒人讓着你,你不要跟人耍小性子。”
老五隻是低着頭,沉默不語。
李和聽得感概,老四真的長大了,其實他知道最想出去的還是她,心裏也有點不忍,還是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出國?”
老四道,“不出去了,你說的對,只要用心,在哪裏學都一樣。”
“說實話。”
“我就是想出去見識見識。”
李和嘆口氣,想了想道,“我准許你出去,但是我有我的條件。”
“恩。”老四低着頭聽,不知道哥哥要提什麼要求。
“去哪裏,去哪個學校我說了算。”
老四擡起頭道,“公派自然學校說了算,沒得選呢。”
“自費吧。我出錢,我送你去新加坡。”治安上李和能信得過的國家就那麼幾個,其中還包括他不怎麼待見的小日苯。但是去日苯,語言需要重頭學起,這個就有點折騰人了,關鍵他也過不了心裏偏見那一關。去新加坡的話,老四的英語是沒有問題的,同屬華人圈,生活習慣、思維方式都不會有太大的反差,而且新加坡的高等教育水平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的。
她還是不想花哥哥的錢,她的是她的,哥哥的是哥哥的。
李和親暱的摸摸她的頭,“傻丫頭,你哥這輩子最不差的就是錢,有本事你使勁的花,可勁的花,你要是花的完是你本事。”
是啊,他最不差的就是錢,可是一個人有錢花不了,未免太沒有意思了。
誰說有錢人沒有煩惱的?
老四噗呲一笑,“你就胡說八道吧。”
“就這麼定了,我把老五安頓好就回來安排你。你沒事在學校練練英語口語,再想好過去學什麼專業,就齊活了。”他對自己的這個安排很是滿意。
進機場的時候一共是五個人,李愛軍帶了一個同伴,李和帶着平松和老五。過了安檢,牽着老五,老五卻突然又不走了。
李和急了,“別鬧啊,趕緊走。”
老五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安檢口護欄外的老四,哭着喊道,“姐。”
“照顧好自己啊。”老四也跟着哭了,大概這一聲姐姐,叫到了她的心窩子,老五從來不喊她姐姐的,一般都是李老四或者李冰。
李和也跟着鼻子有點發酸,不過還是狠心的催促道,“走了。”
老五還是哭着沒動,他就把行李給了平松,摟着她推搡着走,老五就悶在他懷裏一個勁的哭。
一路上老五在飛機上睡得安穩,沒有怎麼鬧騰,李和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飛機落地的時候,於德華和沈道如同時來接機,這讓李愛軍羨慕的不得了,當場表示以後也要在香港設立分公司。
於德華坐在副駕駛上回頭笑着道,“在香港收購一家鞋廠就是了。”
李愛軍道,“香港的工資這麼高,工人我可用不起。我就想在這邊搞搞出口的事情就得了。”
李和笑着道,“香港鞋類產業的優勢在於設計,這個你比不了,而且這類人才你在內地也招不到,要是能收購一家,也能彌補你的短處。”
李愛軍被說的有點心動,“也沒多的外匯啊。”
於德華出主意道,“你不是有日苯客戶的外匯嗎?”
“可那是要上繳給政府的。”
於德華繼續道,“你在香港註冊個公司,截留一部分就是了。”
“不行,不行,這個要犯錯誤的。”
於德華笑着道,“李先生經常說要活學活用,你也可以活學活用啊,內地現在不是搞什麼計劃內和計劃外統籌嘛,你也搞個計劃外生產就是了,以前上繳的外匯不變,想辦法多生產,多生產的部分出口的外匯不就可以留着了嘛。”
他不知不覺中對李和的稱呼已經和沈道如一樣變成了李先生,以前都是直呼李和或者小李子的。
他沒有發現這點不對,李和也沒有發現這點不對,只是單純的覺得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