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異亂之世 > 980、嶄新的時代-1996
    從小,她就不得父母喜歡,也心裏有怨氣,憑什麼她不能上學,憑什麼好喫的要給哥哥,憑什麼哥哥可以喫飽,她就得捱餓。

    但是,如今子女各自成家立業,子孫滿堂,她偶爾雖然也會想起以前,可是她畢竟是個心軟的人,看到爹媽這樣子,她心裏不是很好受,她有義務來照顧。

    “我在這裏陪着吧。”老四不放心王玉蘭一個人留這裏。

    “我也不回去了。”老五也跟着符合,她不回去不是爲了幫襯王玉蘭照顧姥姥,而是受不了家裏的清冷和無聊。

    鎮上再怎麼破,再怎麼寒酸,也可以看看電影,也可以有地方溜達,買買喫的。

    王喜急忙道,“老姑,我一個人在這裏行的,晚點大伯就來換我回去,你們還是回去吧。”

    “你跟着二和一起回去吧,這裏用不着你,跟你大伯說,晚上不用來了。”提起這位大哥,王玉蘭心裏就有氣。

    李和見老孃態度堅決,也就不好再說,就拉着王喜道,“咱們走,晚上回去喝。”

    回過頭,發現老五還在那站着,斜着眼道,“愣着幹嘛,回去。”

    老五要回嘴,卻被老四推了一把,“趕緊的,家裏那麼事呢,你去給帶帶孩子。”

    老五有臺階下,也不願意在李老二那找不自在,還是乖乖的出了病房。

    走到河邊的大橋上,喜子就跟着李和兄妹倆分手了,一邊揮手一邊道,“我回去殺羊,晚點過去。”

    李和道,“路上慢着點。”

    兄妹倆一路上,一個前,一個後,倒是連一句話都沒有。

    下晚五點鐘的時候,喜子開了拖拉機,把羊肉給送來了。

    李和讓陳永強過來幫着收拾,然後李輝和李隆一幫老爺們下廚,而沒有讓女人幫忙,男人們都知道男人的口味。

    蔥爆羊肉,紅燜羊肉,都是他們的拿手菜,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好廚子都是男的。

    晚上家裏又是滿滿的一桌。

    王玉蘭在醫院裏一直陪到老孃出院纔回到家裏,這天已經是年三十。

    “把你給忙壞了,家都不要了。”李兆坤發出了自己的不滿,怪自己老婆多管閒事!

    “等你癱了那天,你三個閨女肯定把你落一邊!”王玉蘭擠兌了一句。

    “她們敢!”李兆坤說的威風凜凜。

    李和在旁邊教李覽寫春聯,怎麼裁紙,怎麼疊紙,一一給說的很細。

    李覽悶不吭聲,他老子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讓他寫什麼他就寫什麼,不一會兒,就寫了一大堆。

    “還不錯。”李和倒是沒有勉強兒子寫的有多好,畢竟這麼小的年齡,寫的橫是橫,豎是豎,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他鼓勵道,“明年可以寫行草了。”

    “好。”李覽得了老子的誇讚,明顯很高興。

    王玉蘭到廚房檢查工作,發現兩個媳婦把家裏果然安排的井井有條,廚房裏幹準備的都準備了,年夜飯的伙食不差,唯一令他不滿意的就是蔬菜過多,肉太少。

    一桌子蔬菜,人家看到了,都會覺得寒酸。

    桌上有肉,纔是富裕的象徵。

    按照往年的規矩,李福成老倆口都在老大這裏,但是今年不同於往年,老倆口在決定在李兆輝這裏過,因爲論人丁,老三家最是單薄,從李燕到李闊,沒有一個是結婚的。

    所以他們必須給老三家湊點熱鬧來,要不然一對比老大家熱鬧的一家子,老三家就顯得太淒涼了。

    年夜飯喫完,李和照例帶着孩子們竄門,只要是本莊的親戚都去給拜了年。

    回到家,大壯、陳永強等人就來拉他去打牌,他沒推辭。

    這次打牌的地點是陳永強的新蓋的養豬場,頂上是鋼筋梁和雨布,中間是過道,兩邊是豬舍。

    要不是進到裏面來看,還以爲是蔬菜大棚。

    因爲還沒放豬仔,倒是嶄新的,裏面只放了一些農用的工具和化肥種子。

    陳永強在過道上置了二張大桌子,豬圈裏又放了兩個炭盆,一時間,豬場裏暖烘烘的。

    李和笑着道,“別搞的煤氣中毒,一個都活不成。”

    陳永強指指右上邊的一個窗口道,“通着風呢。”

    “那就好。”李和感覺到了悶熱,把襖子乾脆脫了。

    “你說這股票還能漲嗎?”打牌的時候,劉老四順勢提了這麼一嘴。

    雖然劉老四對着的不是李和,也沒提李和的名字,但是所有人都是望向了李和,吵吵鬧鬧的隔壁牌桌也安靜了下來。

    “看我幹嘛?”李和沒轍,“我又不是股神,我都不炒股。”

    “二和,這裏就你最能,不問你問誰啊。”陳永強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買吧,看着買。”李和記得是牛市,但是什麼時候結束的,他倒是記不得了,因此補充道,“但是我醜話說前頭,我可不保證一定漲,我只是根據未來的市場行情,感覺補充。

    手裏有100塊,也只能買十塊錢的,要不然虧了,有的你們哭。”

    劉老四嘿嘿笑道,“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

    “悠着點吧,你們。”想勸他們不要炒股,那是不可能的,李和也懶得多說。

    這一晚,以他輸2000塊而結束。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四點,家裏人已經起來忙活了,他不好再繼續睡覺,只能在何芳的埋怨下幫着從井裏打水。

    何芳道,“你以爲你還是年輕小夥子啊,這麼熬,身體能受得了嗎?”

    “這話說的。”李和把一桶水倒進缸裏,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強撐着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嘴上硬,但是喫完早飯以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就是洗了一個腳,然後插上門,往牀上一趟,誰喊他,他都沒應。?

    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多。

    等他醒來,眼睛都有點花,看閨女一直在那亂晃,“亂跑啥,小心摔倒。”

    “爸爸,我沒跑。”李怡委屈。

    李和沒說話,從井裏打了一桶溫乎的水,洗了一把臉,人才算好受一點。

    “打死也不喝酒了。”好半會,他才嘟囔出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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