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寂寞的林金花不知道哪天盯上了隊長的二兒子何遠征。
那日她正蹲在溝渠旁洗帕子,擡頭就看見了不遠處扛着鋤頭往回走的何遠征,那高大的身影,鼓鼓的腱子肉,一看就是個幹活兒的好手。
打那一眼,何遠征就時時出現在林金花的夢裏,每每見着何遠征,她也是紅臉赤耳,何遠征本就不喜歡吳秀這隻老黃牛,覺得吳秀只是家裏一個下人,厭惡早起,如此一來二去郎情妾意,林金花何遠征就勾搭上了。
今日也是湊巧,何明昭偷聽到村裏幾個婦女說葷話,說林金花去了老何家和何家二兒滾一出去了,以後吳秀就要被攆出去了云云,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的,明昭這才半信半疑的趕回家去。
只是沒想到,那些長舌婦人說的竟都是真的。
何明昭還沒看清,林金花跳下牀來,搬去地上的凳子就往她頭上砸……之後,就是現在了。
吳秀老實,在何家面前的強硬都是被一時喪女之痛激發出來的,現在何明昭沒事了,吳秀就沒了那一時的勇氣了,她怕何家,怕總是動輒打罵她的何遠征。
當然了,何明昭自然不會把收拾那幫惡人的事情寄希望於‘她’這個親媽身上。
何明昭喝了一半雞湯,給吳秀留了一半,吳秀死活不肯喝:“昭昭啊,你快喝,媽喫什麼都一樣,這可是陸大夫省下來給你的。”
剛纔吳秀一回來,就把陸大夫偷偷啃冷饅頭的事情告訴了何明昭。
何明昭也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她暗暗在心裏記下了這份情義,日後定然是要報答的。
而作爲當事人之一的陸澤則沒有這麼多的想法,於他而言,他只是幫助別人一次,出於好心罷了,那小姑娘實在是瘦得太厲害了。
至於旁的,他沒有心思多想,一頓雞湯而已,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不過吳秀還是把自己帶來的所剩不多的紅薯分了一半給陸大夫,陸大夫推辭無效,只好收下。
傍晚時分,陸澤再次出現在了何明昭病牀前,手裏提着個牛皮紙袋,放在了桌上。
“這裏是中午燉雞剩下的,還有一條鯽魚,一起熬了湯,還能喫兩頓,就當換了你們的紅薯。”
吳秀聞言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陸澤垂眼看了何明昭打着輸液針的手,“禮尚往來,你若不收,那便把紅薯拿回去。”
吳秀一聽,想把東西送回去的心思頓時就歇了。
她倒不是覺得自家那紅薯有多稀罕,而是怕得罪了陸大夫,儘管陸大夫表現出來十足的溫和好說話。
何明昭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看着陸醫生離開病房的身影,她這纔看向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