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真是會做人,自己不過是幫過她幾次,就能讓她惦記着,可見是個知道人情的孩子。
想到自己的侄兒,楊大姐覺得也許真能做樁好姻緣。
那邊陸家院子,同樣收到糉子的陸老爺子最後還是捨不得糟蹋東西,把籃子提了回去。
半信半疑的熱了個糉子,剝開放在碗裏,一陣糯米夾雜着肉鮮的香味就撲鼻而來。
這糯米也不知道放了什麼,竟然是棕色的,咬一口,軟軟糯糯的,有鹹香味,鮮肉的餡兒,咬一口滋味非常。
陸老爺子也是第一次喫到這種糉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喫完一個又剝了一個,最後喫的晚飯都喫不下了。
看着剩下的五個,陸老爺子有些不捨,卻還是放回了小竹籃裏,提着出了門。
何明昭剛回家,就看見吳秀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只小狗回來。
那小狗通體黝黑,只有眼睛上個爪子尖上有一簇白毛,長得十分幽默。
看見女兒回來,吳秀擡頭看去,笑道:“這是鄰居家的狗生的小狗崽,太多了養不活,我就拿了一隻回來,咱們院子裏也有個知道聲響的了。”
何明昭沒有意見,有這隻狗看家,的確是比沒有好,至少夜裏能睡踏實些了。
現在家裏有了一點存款,她心裏就怕哪天被人偷了去,有隻狗防着生人,也讓人安心些。
不過就算這樣,何明昭還是有些不放心,想着等有時間,還是得把那些錢找個穩妥的地方放着。
“這狗叫什麼名字啊?”
何明昭上前,那小黑狗就往後退了退,小土狗圓乎乎的,一退就摔倒在地,轉了個圈才停下來。
何明昭一直很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東西,前世因爲事業,一直沒有時間養,沒想到重生後竟然能養上。
“還沒名字呢,媽也什麼都不懂,你來取吧。”
何明昭不假思索,笑道:“他這麼黑,那就叫小白吧。”
逗得吳秀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丫頭,一天天的沒個正形,行了,媽去給你做飯去,咱下午還要去擺攤嗎?”
何明昭正在撓修勾兒的肚子,高聲道:“擺,怎麼不擺。”
和小狗兒玩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洗手。
“咱們現在多做一天生意就能多掙點錢,眼看天就要熱起來,這生意還不知道能做多久。”
這幾日她已經在盤算,身上的錢可以去做些什麼了。
現在她也沒有隻賣雞爪了,有時候也賣泡椒豬皮,還有別的,便宜但是也能賺錢。
今日照常去鎮高中擺攤,何明昭和周圍的人都熟了,有個買菜的大姐就有些羨慕道:“妹子會做生意真好,我這一天都賣不出幾角錢嘞!”
何明昭禮貌的笑了笑,就有顧客上來買東西了。
臨近放學那會兒的生意最好,無論哪個年代都一樣,做父母的就是自己喫不好,也不願意兒女喫不好,這些客人大多都是買回去給孩子喫的,買不起豬肉,這雞爪也算是雞肉了。
等到快收攤的時候,東西已經賣得差不多了。
每樣只剩下一點,何明昭準備帶回去晚上當宵夜的,就單獨放在了一個牛皮袋子裏,剛夾完盆子裏的最後一個,一道聲音響起:“你就是何明昭?”
何明昭擡頭,對面站着個穿藍布裙子的女學生,梳着兩根麻花辮,臉上不白卻也不黑,看樣子就不是農村裏的女娃娃。
“我是。”
徐嬌就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遍,對身邊的何明慧道:“你表姐也太土了吧,竟然來做個體戶,也不嫌給明彥哥哥丟人?”
聽見這話,何明昭才發現旁邊還站着個人呢,她看了兩眼才認出是誰,原來就是她的表妹何明慧啊。
真是怪了,自己在鎮高中做這麼久的生意,也沒見過兩人,怎麼今兒就偏生遇上了呢,不遇上多好,日子清淨多好。
其實她還有些擔心,老何家知道她在鎮上做生意,會找上門來。
雖說自己沒做錯什麼,可何家人多勢衆,她不想和這些人攀扯。
“我本來就是農村裏的姑娘,土很正常。”何明昭大大方方的開口,然後聳了聳肩,笑道:“倒是你,瞧着也是城裏喫商品糧的人,怎麼比我表妹還沒素質。”
徐嬌一聽這話就氣的急了眼,伸手指着何明昭的鼻子就要罵人,卻被何明慧拉住了。
“哎呀嬌嬌,彆氣彆氣,我這堂姐沒怎麼讀過書,她不會說話,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嘛!”
何明昭沒心思和一羣小朋友折騰,也不搭話了,自己去收拾攤子了。
何明慧就發現,何明昭身上竟然穿着沒有補丁的衣裳,上面是藍布襯衫,下面是一條工裝褲子,剪了短髮,讓她看起來帶着點男孩子的颯爽,整個人都十分的清爽。
她看了一眼那攤子,嘀咕着應當是賺了不少錢的,否則何明昭怎麼可能穿上這樣的好衣裳。
徐嬌本就是被何明慧慫恿着去找何明昭的麻煩,這會兒被何明昭羞辱了,何明慧卻不出口幫忙,徐嬌很生氣。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怎麼幫着她說話?”
何明慧怕徐嬌在這裏再鬧起來,拉着她就走了。
等走得遠了些,這才鬆開徐嬌,道:“哎呀,我想了個更好的法子。”
她一邊走一邊給徐嬌分析:“你不是喜歡我堂哥嗎,你看看何明昭現在多會賺錢啊,你想不想讓那些銀子都進你的口袋?”
聽見前半句,徐嬌就紅了臉,點了點頭,聽到後半句,她面色就是一沉。
“我可不想要個體戶的錢!”
和兩人莫名其妙的的吵了幾句,那兩人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何明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也沒心思去理睬兩個小姑娘,今日早些收攤回去喫糉子,她還打算給陸澤也送幾個糉子過去呢。
陸澤見何明昭來衛生所,正巧這會兒沒事,就讓她坐着,自己給她檢查一下身體。
“我都好了。”何明昭心裏有些癢癢的,不好意思,卻還是被陸澤壓着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