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三少,你認爲我在撒謊?”
張子期聲音漸冷,神色帶着幾分不滿。
自從看到馮佑豐被輕易封殺以後,現在的他對姜應玄可十分崇拜,作爲頭號粉絲,哪能讓其受半點侮辱。
“衆所周知,張老乃收藏界泰山北斗般的存在,今年又已經七十多歲,即便我父親見到都要以禮相待,恭恭敬敬,而那小子年紀輕輕,有什麼資格被張老請來?”
賀清揚前傾身子,嘴角掛着淡薄笑容:“張少,爲了擡高自己朋友的身份,你未免有些吹得太大了吧,打着自己爺爺的旗號招搖撞騙可不好。”
聽到此話,其他豪門少爺們覺得十分在理,很快便紛紛嗤笑出聲,爲了擡高朋友而撒謊,他們倒不覺得張子期有什麼,只認爲那站在其身旁的青年,真的有幾分可憐。
葉靈竺直接將他們的反應無視,別人不識真龍,她又豈會不知姜應玄的身份。
黑淵尊主能給面子來做客,終究張老高攀了呢。
雙方聲勢將更多的目光吸引而來。
賀清揚端着紅酒抿了一口,眼神玩味的看着姜應玄,自己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將那種小人物踩在腳下。
面對衆多的冷嘲熱諷,姜應玄無動於衷。
生氣?發火?
實話實說,那些人有資格嗎?
他如果真的生氣,那麼今天展會將血流成河。
“你們若不信,何不打個電話問問。”
此時,張子期陰沉着臉,冷哼一聲。
看到他頗有底氣,原本譏諷的人不由得躊躇了一下,鬨笑聲立馬低落一半。
二樓那幫富家子弟對視了一眼,同樣被鎮住。
“是真是假我們大家都清楚,有必要多此一舉嗎?”
賀清揚輕輕搖着手中高腳杯,觀察裏面晃動的紅酒,聲音懶散。
“賀三少莫非怕了?”
張子期氣勢強硬了幾分。
“怕?”
賀清揚目光轉向下方,不屑的笑了笑:“呵呵,畢竟在張家的地盤,我本打算給你們留個臺階下,但既然不要,那就怪不得別人。”
“打吧,儘管去打。”
他現在有些搞不懂,那小子到底給張子期灌了什麼藥,竟能得到如此無腦的支持,不斷去往下強撐。
可張子期莫非沒看到,身爲主事人的青年,早就自卑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現在那個小子,只怕在找地洞準備狼狽離開吧!
張子期當即打去電話,然而那頭,卻並未有人接聽。
“呵呵,打啊。”
見此,賀清揚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撒的謊都圓不了麼。”
其他人笑着搖了搖頭,只覺得兩人不太聰明的樣子。
事情擡得越高,到最後被打臉自然也會越疼,強撐下去並不理智。
張子期眼皮直跳,氣的面紅耳赤。
賀清揚微微一笑,譏諷的目光轉向姜應玄,等着看一場笑話。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用在三人身上最爲貼切,張子期或許以爲大肆鼓吹,就能擡高自己朋友的身份,可那極爲簡陋的謊言一戳就破,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反倒丟人現眼。
正在此時,一夥人浩浩蕩蕩而來。
見到領頭人的那一刻,周圍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
只見張文祥快步上前,滿臉笑容:“小友,真抱歉啊,被一些事耽誤了,沒能親自接你。”
一瞬間,衆人紛紛瞪大了眼睛,一副覺得自己聽錯了的模樣。
“我幻聽了嗎?”
“剛剛張老叫他什麼?小友?”
“只有平輩相交,纔會稱一聲‘友’啊……”
衆人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萬分,大多數人依舊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
“嘻嘻,一個張文祥就被鎮住了麼,若讓他們知曉自己剛剛嘲諷的是黑淵尊主,現在絕對會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吧。”
葉靈竺一雙桃花美眸盯在姜應玄身上,偷偷一笑。
“賀三少,現在信否?”
張子期淡淡開口。
賀清揚猛的驚醒,當即一張臉青白交替,沉默了幾秒後,略顯艱難的開口:“信了。”
他倒沒有料到,對方竟然真的有些來頭。
自己沒有踩下對方不說,反倒助其增長聲勢,他明顯看出,葉靈竺的眼神與剛纔相比,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那小子從頭到尾都沒有辯解什麼,可正因爲如此平淡,才顯得他更像跳最歡的小丑,十分可笑。
“現在各位有什麼話說?”
被張子期冰冷目光掃視的富家子弟們,紛紛低下腦袋不敢再去對視。
“發生了什麼嗎?”
見場內氣氛不對,張文祥環顧四周,面色微冷:“有誰在張家的地盤,欺負老夫請來的客人嗎?”
“沒事。”
姜應玄依舊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嘴角噙着的笑容不變分毫。
而其他人,則帶着各式各樣的眼神盯着他,但與剛剛相比,沒有了嘲諷、譏笑與不屑,換成了敬畏、震驚與好奇等。
誰都沒有料到,那名毫不引人注目的傢伙,竟真是深藏不漏的大佬。
“小先生儀表堂堂,我剛纔就說麼,絕對的人中龍鳳!”
“認識一下,我叫董瑞,東恆集團的CEO。”
“你好,我叫……”
一時間,衆人紛紛簇擁上去,手中拿着各自名片噓寒問暖的拉關係,一改先前的刻薄形象。
他們翻天覆地的變化,讓賀清揚的臉色更加難看,當即向下望去,與姜應玄古井無波的目光相對,他嘴巴動了動,好似在說:“別高興太早。”
而姜應玄卻沒任何反應,身在擁擠的人羣中,只撲騰了兩下便被淹沒其中。
突然的變化,令得張文祥都有些措手不及。
“人呢?”
張子期看着空空如也的身旁,愣在當場。
人羣中,姜應玄左躲右閃,如滑溜的泥鰍般穿來穿去,最終偷偷鑽出來跑到衛生間裏。
“一幫牆頭草。”
姜應玄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裝,從褲兜、衣領、皮帶等地方掏出一小堆名片,只覺得十分無語。
“吱嘎!”
推開衛生間的門,姜應玄徑直出來,發現聚集的人羣已經散去。
突然,一絲細微的聲音從右側擴散而來。
緊接着,一陣呼嘯勁風狠狠暴刺向姜應玄的腦袋,力量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