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真的沒看到是誰推了我母親？”顧夢溪審視地看着一臉恐懼的孫秀娟。
“外界不是說夫人是自己摔下來的嗎……”孫秀娟眼神閃爍，顯然是沒說實話。
顧夢溪手中力道收緊，孫秀娟哎喲一聲，頓時收了聲。
顧夢溪還是沒收了力道，面無表情地問：“你覺得我的脾氣很好嗎？”
“大小姐，你相信我，我當時見到夫人的時候，真的沒有其他人在場！”孫秀娟身體一顫，連忙喊道。
見她臉色仍然難看，孫秀娟慌忙回憶，終於想起一點什麼：“我到的時候看到一輛車急速跑出去，那不是家裏常用的車，所以當時我也沒注意，後來到大廳就見夫人護着小少爺倒在地上，我也顧不得別的，她、她手腕上有劃痕，是被人才抓上去的。”
“還記得那是輛什麼車或是記得車牌號嗎？”顧夢溪追問。
她敢肯定，當年一定是顧洛慈和顧夫人發生了爭執，然後失手把顧夫人推下了樓。
但沒有證據的話，她猜得再精準也沒用。
“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孫秀娟瑟縮一下，這她倒是沒撒謊。
“最後一個問題，我媽當年爲什麼突然給你們放假？”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夫人當年看起來心神不寧的，加上她去世前兩天燕如言還去找過她，也不知道跟夫人說了什麼，夫人的臉色一直很蒼白，我們當時還猜她是不是要一個人靜靜。”
顧夢溪仔細辯駁她臉色的神色，沒發現撒謊的跡象，手上力道一鬆。
“大小姐，我知道的都說了，可以放過我嗎？我發誓，以後喫齋唸佛，替夫人積福。”孫秀娟按住脖子，諂媚地道。
“想贖罪？”顧夢溪的笑容中透着冷意。
孫秀娟有了股不好的預感，但現在的情景由不得她拒絕，她只能忐忑地點了點頭。
“現在就給你個機會。”說完，她吩咐身後的兩人，“把她帶上，我們回去。”
這次的事情進行的格外順利，倒是省了她不少時間和精力。
“不要，不要！”雖然知道被她找上之後就跑不掉，但孫秀娟心底還帶着微弱的希望，眼見着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押着她，頓時尖叫道，“大小姐，我不能出去啊！我要是出去就完了，傅家人不會放過我的！”
“你出不出去，傅家人都不會放過你。”顧夢溪譏諷一笑，“你不會真以爲憑着你這點手段，能威脅住傅正友，讓他源源不斷地爲你提供金錢支撐吧？”
孫秀娟登時語塞。
她能感覺到，傅正友對她越來越不耐煩，這次的語氣還讓她不寒而慄。
可那又怎麼樣，她靠着這件所謂的祕密過了幾年富足生活，想要多少錢都行，更不用擔心兒子以後的前程。
對了，兒子！
“我，大小姐，讓我給我兒子打個電話報平安吧，要不然他會擔心我。”孫秀娟眼睛一亮，懇求道。
不管怎樣，傅正友還沒打算徹底放棄她，先讓兒子去找他通風報信。
就衝她這個態度，孫秀娟就肯定自己沒有好下場。
雖說總以傅允昂威脅傅正友，但她可不想真正落到傅允昂和顧夢溪手上。
“不必。”顧夢溪嘴角帶笑，眼底卻是一片冷意，“很快，他就會在警局裏見到你。”
一行人匆匆地來，走的也匆匆。
趕在凌晨，幾人趁着夜色的遮掩回到傅家。
“先把她身上所有的通訊工具搜出來。”顧夢溪摘下手套和帽子，厭棄地看了眼被綁着手嘴裏也塞了布的孫秀娟，“你們今天辛苦了，先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審問她。”
等把孫秀娟關到隔壁客房，讓一個傭人在房間裏守着，又安排保鏢在門外守着，顧夢溪這纔打了個哈欠，腳步一轉，往房間裏走去。
這個點，傅允昂已經睡了。
但謹慎的男人在她打開燈的時候瞬間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半點都看不出有睡意的影子。
“是腿疼嗎？”顧夢溪驚訝一瞬，轉而擔憂地問。
康復期要是運動不當，也會導致腿疼，更何況傅允昂的腿骨幾乎全被敲斷，重新癒合，那痛苦可想而知。
先前顧夢溪還會堅持每天給他做鍼灸，緩解疼痛。
“沒事。”傅允昂嘴脣乾澀，他先擡手拿下牀頭櫃上的水喝了幾口，這才問，“人帶回來了？”
“嗯。”一想到顧夫人的案件有翻案的希望了，顧夢溪嘴角都帶着笑意。
傅允昂也不打擊她的好心情，隨口問：“打算好怎麼讓她開口了嗎？”
“這個還得看傅先生的。”顧夢溪對着他頗爲無辜地眨了眨眼。
相處半年時間，傅允昂已經能熟知她的性子了，聽了這話不僅沒厭煩，心頭反而升起一股詭異的虛榮感，這女人學會依靠他了。
嘖。
沒救了。
唾棄自己一聲，傅允昂面上不動聲色：“哦？”
“錢啊。”顧夢溪沒賣關子，兩個字說得鏗鏘有力，“她能躲這些年，不就是爲了錢嗎？傅正友和顧衡給她多少，我就出雙倍，當然，就看她有沒有那個機會拿到。”
顧夢溪嘴角的笑容盡是冷意。
孫秀娟不是害死顧夫人的兇手，但她可以用傅允昂來制衡傅正友，就說明她懂得雙方的恩怨，也知道顧夢溪在找她，而她不僅沒有主動聯繫，還心安理得地拿着那筆錢逍遙。
即便讓她吃不了牢飯，顧夢溪也會想辦法讓她下半輩子活得窮困潦倒。
“對了。”顧夢溪想起她忽略掉的那個人，“麻煩傅先生讓人去查查孫秀娟的兒子在哪，一併把他帶過來。”
就憑外人的描述來看，那個“兒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是聯繫不到孫秀娟拿不到錢，難以保證他不會直接去找傅正友，提前把事情鬧大。
不過……
傅正友似乎已經打算放棄這顆棋子了，畢竟他會藏起孫秀娟的唯一理由就是要約束顧家人，現在的顧家於他而言，反而成了一個拖累，同樣會被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