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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西殿，其實這是一個沒有屋頂只有圍牆的大殿，雖然沒有屋頂，林一然卻能看到高牆上隱隱綽綽浮現的一層禁制。
霍亭晏將小鮫人抱到溫泉旁邊，“這裏很安全，雖然是露天的，但是我父親加了一層防止外界窺探的禁制和一層禁空禁制，別人飛不到這上面，也不能用神識探查這裏，而且這裏是從西海引上來的活水，平日我父母也不會來這裏，知道你在這他們就更不會過來了。”
說完就想把小鮫人往水裏放，就聽西殿大門那兒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輕盈，是個女子。
“……”霍亭晏臉頰有些發紅地看了眼懷裏的小鮫人，趕緊將對方放進了水裏，“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說完便轉頭匆匆去了西殿大門。
林一然的鱗片遇到微鹹的溫泉水，有些舒適地捲了卷魚尾，聽着大門那兒的交談聲。
“母親你怎麼來了？”霍亭晏的語氣有些急。
“我來看看你這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李汝意心不在焉地說道。
“沒什麼需要添置的，我那兒都有。”
“咳，我想看小鮫人游泳。”李汝意的眼睛往溫泉那頭瞄，“聽說鮫人游泳體態優美，我都幾百歲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鮫人呢？孝順的話你就讓開。”
“……”想起小鮫人那歪七扭八地泳姿，霍亭晏默默地往大門正中間挪了挪，一言不發，試圖用沉默來代替拒絕，以及打算不孝順到底的決心。
林一然聽到這，默默往下潛了數米，隨後全身貼在溫泉的牆壁上，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李汝意倒是沒想到兒子會那麼小氣，不禁有些氣急敗壞，“你這小氣吧啦的性格倒是隨了你爹，當年我和師兄一同去闖祕境，那死老頭子就喝了一缸子醋，現在我就看一眼，看你小氣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裏面是你媳婦兒呢！”
霍亭晏不管母親說什麼，都拒不配合，“你就當他是我媳婦兒吧，反正不給看。”說完也不管母親被氣歪了的嘴臉，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小鮫人應該是極不願意自己不會游泳的樣子被別人看到的。
霍亭晏覺得自己貼心極了，滿意地點點頭，進了西殿的小偏房裏，以後他就決定住在這兒了。
林一然在水裏抽了抽嘴角，開始扭頭捏着鼻子練習游泳。
不管怎麼說，身爲一個鮫人卻不會游泳，說出去都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吧……
霍亭晏將自己隨身要用的東西從儲物戒裏掏出，隨意地攤在牀上，隨後便去找還在溫泉裏的小鮫人，他第一次覺得西殿的溫泉池似乎有些太大了，大到他的眼睛掃了一圈，愣是沒找到小鮫人銀白色的身影。
不信邪地又看了一圈，還是沒有。
“……”霍亭晏蹲下來，試圖用神識，隨後就想起這裏被父親下了禁神識的禁制。
林一然在水底歪歪扭扭地晃了一圈，依舊覺得自己遊得像個半身不遂的殘疾魚，不禁暗暗下決心一定要趕緊修煉出雙腿，此生，來生，都不再下水！
雖然游泳沒學會，但是他發現這個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的溫泉池其實很深，最淺的位置大概有兩米，而最深的位置足有六七米，每隔一些距離都有一個換水口，活水源源不斷地從換水口裏涌出，出水口他暫時還沒找到。
當他在水底吐槽溫泉的規模時，霍亭晏也下了水，撲通一聲好大的聲響，林一然待在原地沒動，安安靜靜地蹲在角落看着對方，總覺得這傢伙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
只見對方眯着眼睛環視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隨後掏出個儲物袋，白光一閃，密密麻麻的七彩靈石從袋口涌出，被他傾倒在‘溫泉’的底部，一邊倒還一邊移動，力求鋪的均勻服帖。
沒過多久儲物袋裏的靈石大概是沒了，他又掏出一個儲物袋開始倒，沒過一會兒五彩瑩潤的光暈竟然佈滿了半個‘溫泉’。
林一然眼見着對方的靈石快要鋪到自己這了，不禁有些無語，他對修真界富貴花的財大氣粗還是瞭解的不夠深入啊……
他配過音的小說很多，自認爲也算有見識，富貴些的主角揣着靈石在拍賣場撒着玩的比比皆是，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靈石還能當溫泉磨腳用的鵝卵石。
額……
就在他無語的時候，霍亭晏已經到了近前，林一然眼見着對方看到他以後鬆了口氣，隨後朝自己笑了笑，仍舊低頭一絲不苟地繼續撒着靈石。
林一然歪頭想了想，自己因爲社恐而不敢看人眼睛的毛病似乎好了？
不然爲什麼在對方和自己視線接觸到的時候，他沒有快速回避，並且沒有頭皮發麻的感覺呢？
他回憶了一下剛剛硬着頭皮和霍故知對視時的感覺，這毛病應該是沒好……
林一然冷靜地分析，可能是因爲和霍亭晏不小心對視了好幾次，又被抱了兩次，自己的社恐神經對這人物理性免疫了吧。
霍亭晏看似賣力又認真地幹着活，其實他的餘光一直偷偷瞄着小鮫人，只見對方貓在一個溫泉的小凹坑裏，露着半個腦袋偷偷看他，卻又不過來。
讓他莫名覺得這小鮫人有點像一隻貓咪，他母親很久以前養得貓咪也是這樣，偷偷躲在角落看你在幹嘛，卻又不過來，要養很久纔會和你試探着親近，熟絡了以後還會衝你喵喵叫。
將最後一點空餘的位置鋪上靈石，他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原本昏暗幽深的水底此時散發着五彩瑩潤的光芒，濃烈的靈氣從靈石上散發出來，讓人通身舒暢。
看着成果滿意地點點頭，扭頭衝“聽父親說你是鮫人皇族，雖然不知道鮫人的宮殿是怎麼樣的，但我想着總歸是比這裏要好的，雖然你可能只是暫住，但是我也想讓你住得開心些。”關鍵是水底亮堂了以後他在岸上不至於找不到小鮫人了吧？
林一然沒有get到霍亭晏鋪靈石的真正用意，聽見對方說的話後，他心裏漲漲的有些感動。
如此財大氣粗豪擲靈石，竟然只是想讓我住得富貴些，樂行老祖夫婦這究竟是怎麼養出來的傻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