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微笑：“不能。”
少年，你別以爲你現在是個六歲小孩，就可以胡作非爲好嗎？
“喔。”
沉寂了幾秒，少年纔不情不願的收回手，抱着女孩，蹭了蹭，才乖乖睡去。
顧夢：“……”真懷疑他是故意的，可又找不到證據。
夜晚漆黑，皎潔的月光從窗格里傾灑進來，寢殿光影清明，夜越來越深。
幔帳人影綽綽，少年閉着的眼睛微微睜開。
夜光深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見他輕勾着脣，俯身，在熟睡的女孩脣上印下一吻。
然後便不捨得離開。
女孩笑起來很好看。
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無時無刻都在撓着他的心。
而她的表情，不管怎樣，他都移不開視線了。
“好。”他說。
迴應的是她的那句【阿雍，如果世界不愛你，讓我來愛你，好嗎？】
*
顧夢第二早醒來，蕭長雍已經坐在牀榻邊，修長的手裏拿着一罐糖果，安靜地看着。
他的側顏漂亮溫雅，如鴉羽般的睫毛，染上了些光輝，輕輕眨動着，彷彿一片羽毛撩在了顧夢心上。
顧夢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少年的睫毛。
“阿雍。”
少年神情僵硬了片刻，沉靜幾秒後，側眸看向她。
薄脣輕啓，淡淡開口：“昨日你就是這般對朕的嗎？”
顧夢一愣。
她蹭地坐起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應該是千古昏君蕭長雍。
他那雙眸子略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慘了，暴君歸位了。
看這樣子是還記得昨日的事，要找她算賬嗎？
顧夢心裏思索了幾秒，最後她抿了抿脣，低聲而恭敬地道：“陛下。”
蕭長雍表情沒什麼變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裏糖果罐子。
但蕭長雍作爲帝王，有天生的氣場，即便只是微微眯眸，也能產生令人緊張的氣氛。
顧夢垂眸，“陛下，昨日是臣女的不對。”
“哪裏不對？”蕭長雍漫不經心的勾着脣，漆黑幽深的瞳眸看着垂頭認錯的女孩。
顧夢咬了咬脣，“不該喚陛下……‘阿雍’。”
“還有呢？”
“……不該當陛下的……姐姐。”
“還有。”
“不該給陛下沐……沐浴……”
“還有。”
顧夢不知道還有什麼，見他拿着糖果罐子，她趕緊蹙眉道歉：“臣女錯了，不該給陛下糖果。”
小孩子才喫的東西給了蕭長雍，如今他知道，不怒纔怪。
蕭長雍神情略微沉默，語氣意味不明，“朕六歲以後，就不再喫糖了。”
顧夢微怔，下一刻，就見他擡手，將手裏的糖果罐子扔了出去。
顧夢的心忽然被揪了起來。
那可是阿雍最愛的糖呀。
她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爬下牀，去找不知道被蕭長雍扔哪裏了的糖果罐子。
可是，她找遍了寢殿內外，都沒有看見。
倏然，她聽到了一聲極爲愉悅的笑聲。
擡頭，看見蕭長雍身穿明黃色的寢衣，身形修長，欣欣然立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