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有被叫醒,依舊呆呆的,瞳眸渙散,不知道在看什麼。
“做這種事也不專心。”黎晏蘇皺眉,揪了揪她的臉蛋。
卻在下一刻,驀然怔住。
一行滾燙的淚砸在他的手心,如熔岩,灼在了心上。
黎晏蘇嗓音微啞,“我都沒用力,怎麼哭了?”
女孩紅着眼睛,仍舊沒有在看他,“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後悔……”
黎晏蘇愣住。
“不要後悔什麼?”
“孟書恬!”他搖了搖她。
終於,發呆的女孩慢慢清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黎晏蘇,然後眼裏流露出疑惑。
“黎晏蘇?”
黎晏蘇皺眉,心疼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怎麼了?”
顧夢看着黎晏蘇眼裏,不是那討厭的冰冷和譏諷,而是不加掩飾的深情和心疼。
他不是夙夜。
她身上也沒有受傷,她才明白原來剛纔是自己的幻覺。
可如果只是幻覺,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
如果,剛纔的幻覺有一天變成現實。
如果她下定決心要愛的人,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齒,嫌棄她的人。
是明明知道她對他的愛,還要羞辱傷害她的人。
那麼,她還有把握繼續愛下去嗎?
顧夢閉了下眼。
心裏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幾個位面她愛得太順利,攻略得太容易,都讓她錯以爲人世間的愛情,就是這般樣子了。
“小甜甜,怎麼了?”黎晏蘇抱着她,聲音壓不住的擔憂。
“什麼?”黎晏蘇有點懵。
他不知道他答應過她什麼。
“你說,你會永遠愛我的。”
黎晏蘇皺了皺眉。
他可不記得,自己答應過她這些話呀??
但懷裏的女孩這麼無助,緊緊的圈着他的脖子,抱得很用力,似乎是在害怕什麼,想要確認什麼。
“笨蛋。”黎晏蘇拍了拍她的背,眼神裏藏不住寵溺,“你知道永遠是多遠嗎?”
“一千年,一萬年,甚至更遠……”顧夢鬆開他,溼漉漉的雙眼盯着他。
一千年,一萬年,從前於她而言,不過又是無聊的,漫無邊際的日子。
可如果,有了他,這漫長的生命會不會變得好過一點。
黎晏蘇鬆開她。
他看着她,第一次這麼認真,斂去笑意,眉眼間滿是對她的深情。
顧夢微微愣住。
黎晏蘇忽然低眸,呼吸傾灑過來的一瞬間,纖薄的脣輕輕封住她的脣,極致柔軟的觸感。
在女孩沉浸的那一刻,他忽然咬了口對方的脣瓣,聽到小小輕唔了聲,他勾勾脣,微微退開。
他說:“孟書恬,我會永遠愛你。”
不管是一千年,一萬年,還是永生永世。
他都會永遠永遠愛着她。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見不得她流淚。
不知道爲什麼,見不得她受傷。
不知道爲什麼,午夜夢迴總是她的模樣。
但他想,這也許便是上天所謂的緣分。
他這輩子,一定會無可避免地,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