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衆人抿了抿嘴,最後無奈還是將他請了進去。
驛站的佈置裝潢雖不比城主府,但總體來也算一流,不會委屈來自東城的使臣。
裏面有亭臺樓閣、橋流水,若是不知道人還以爲走進了東城鳥語花香、山清水秀之地。
只是北城寒冷,那潺潺流淌的溪水邊上,凝結着點點冰渣。
風辰逸身着狐裘,一路走到假山旁邊,那樹蔭底下,一人正靠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
陽光菲薄,照在她潔白無瑕的臉上,泛着上等玉器般柔滑的光澤。
此時的白琉璃沒有戴着面具。因她在外佈下一層結界,所以不怕被人看見真容。
“原來這就是你的本來面貌。”
耳邊響起一句淡漠如水的呢喃,白琉璃恍惚間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一張熟悉的銀質面具。
“你來了。”輕飄飄地吐出這句話,隨即又閉上了雙眼,毫無防備和見他出現在茨意外。
風辰逸微愣。
這種感覺……好像她早已熟悉他般。
不,彷彿他們認識多年,完全不爲他設下防備。
像她這般修爲不低的人,哪怕是他闖入了結界,也會驚醒她。
然而她卻並沒有,而且在看見他後完全不意外,好似他一直都在身邊一樣。
亂世之中的人,能做到這一步的怕是少之又少。
然而,她就是其中一個……
風辰逸目光微沉。瞳孔裏深陷着漩渦,彷彿要將躺椅上的人吸入眼睛,又彷彿要將她看穿般。
身下之人自然不會回答他。她神情平靜安寧,彷彿超脫世俗。
也許是他看得太過認真,白琉璃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注視,睫毛微動,緩緩睜開眼睛。
“逸……”
風辰逸眼神一變:“身爲東城使者,你應該尊稱孤爲城主。”
白琉璃從善如流:“是,城主。但身爲我看上的男人,你不應該叫我東城使者,而應該叫我的名字白琉璃。”
風辰逸收回目光,眼神沉寂:“你叫什麼孤並不關心。”
“對,你不關心我的名字,關心我的身體。一聽我受了風寒就立馬……”
風辰逸眉頭一皺,不悅地打斷她:“白琉璃!”
白琉璃露齒一笑:“逸!”
被設陷阱還跳了進去的風辰逸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發生了變化,但這細的變動就像一滴水花滴在大海里,掀起的波瀾幾乎等於零。
“孤只是來看油嘴滑舌的東城使者是否健在。若是你出了事,直接送回東城,倒還免了不少麻煩。”
白琉璃不甘示弱:“那你在府中等待消息即可,何必親自過來確認?”
風辰逸:“眼見爲實。”
白琉璃噗呲一笑:“城主真是幽默風趣!”
風辰逸將手放在左手指環上,摩挲着:“白琉璃,孤過的話不會收回。北城不會出兵,你不要再費心思了。”
白琉璃眼睛一轉,從躺椅上離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