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頷首:“正是。”
白琉璃眼睛微微眯起,聲音低沉,像是沉醉了月光,一地迷離:“這種喝法,像極了中老年人……”
炎緩緩一笑,很自豪的看着手裏的一盤滿滿當當的花生米,外皮酥脆,香氣撲鼻:“老年人才最會喝!走起!”
頭朝屋頂的方向一偏,不在等白琉璃回答,腳尖一點,人便從憑欄處飛向屋頂,再一個旋身,低頭看向她。
白琉璃也不猶豫,跟了上去。
冬日的南城雖然不冷,但半夜三更的南城還是風寒料峭,在屋頂任由夜風吹刮也讓白琉璃有那麼一瞬間感到冷意。
但畢竟是修行之人,這點只是雞毛蒜皮而已。
客棧的屋頂不大,但對於擁有它的白琉璃跟炎兩個人來確是十分寬敞的。尤其是坐在屋脊上,空彷彿觸手可及,而四周的建築物都離自己遠去時,其味妙不可言。
兩人坐了下來,炎將一瓶酒遞給了白琉璃,然後把一盤花生米放在自己膝蓋上,拔起酒塞就往白琉璃面前一推:“幹一個?”
白琉璃拔掉瓶塞,輕輕一碰,清脆的酒瓶碰撞聲在寂靜的夜空響起,卻沒有驚擾任何一個睡夢中的人。
酒入肚腸,其滋味千迴百轉,又百轉千回,酒味醇厚而清香,實乃酒中珍品。
“好酒。”閱酒無數的白琉璃也不禁發出來自心底的讚歎,又問道,“這是何酒?”
炎微微一笑,脣角勾起一抹平而緩的笑容:“杜康。”
白琉璃又喝了一大口,低聲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白琉璃拿起一顆放在嘴裏一咬,乾脆香酥。
一顆花生米配着一口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不像是剛認識不久的朋友,更像是多年交心知己。
炎朝空扔了一顆花生米,脖子一扭嘴一張,花生米就乖乖落入嘴裏:“怎麼樣,白酒配花生米,絕吧?”
“絕了!”白琉璃磕着花生米,又是對着炎的酒壺一碰,“從前只知道美酒配佳餚,今日方知,美酒跟花生米也是絕配。”
“所以啊,老年人才深知這喫喝的精髓。咱們還得學着點。來,碰一個。”
“碰。”
“對了,你哪來的錢買酒?”
“犧牲本公子的美色唄!”炎得輕飄飄的,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聞言,白琉璃沒忍住:“噗呲沒想到你這樣不正經!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笑靨如花,如月之華。
白琉璃舒心一笑,像是碾碎了世間所有美好都糅合在那笑容裏,不禁讓炎看得一呆。
他喝了一口酒,突兀的道:“你就應該多笑笑。”
“什麼?”白琉璃沒聽清,問道。
他眸光一閃,道:“我,那你印象中的我是怎麼樣的?”
白琉璃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那似乎觸手可及的夜空,道:“強大,陰沉,邪魅,不可一世。玩弄人於股掌之中,只爲達成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