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瞪大眼睛，大聲喊道：“什麼苦衷能這樣？我不能理解，更不會原諒！”
司馬徽憐愛的看着他，緩慢的說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母親，不然，他何苦如此？”
二牛驀地睜大了雙眼，眸光波動不止：“你的意思是……”
“咳咳咳……”司馬徽又咳嗽了了幾聲，臉色又蒼白了幾度。他虛弱的看着二牛，聲音細小無力，“我時間不多了……現在我將畢生修爲渡給你。”說着就艱難的擡起手放在了二牛的額頭上。
二牛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光芒閃過，他感到渾身被豐厚的靈力滋養着，身體有着說不出的舒暢。
然而身體有多舒暢，內心就有多痛苦。
“孩子，西城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的……”虛無縹緲彷彿下一刻就要消失的聲音從司馬徽口中說出來，有着說不出的惆悵哀絕。
然而，他的手驀地從司馬賜的額頭滑落，聲音戛然而止。
司馬賜瞳孔驟縮，眼中晶瑩閃爍波動……
他一把將司馬徽抱在懷裏。
他終於哭了出來。
“伯父……伯父……”他一聲又一聲的呢喃着、低吼着，眼淚流進嘴裏，鹹澀無比，可他渾然不覺。
他好恨、好悔！
爲何方纔不喊他一聲伯父，他明明那麼想聽……
明明自己……也早已認可了這個人啊……
“伯父……伯父……”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似乎想要彌補自己的悔恨，又像是要將懷裏逐漸失去體溫的人喚醒。?
司馬徽走的很平靜，甚至嘴角還掛着淡淡的笑容。
然而，這對他而言卻是無法直視的悲痛。
“我……我會守護好西城、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妹妹……伯父，你放心……”他緊緊抱着司馬徽的遺體，將臉埋在他肩上，沙啞着聲音低聲說道。
過了很久，直到司馬徽的身體完全冰冷，直到白琉璃與炎二人的腳站得痠軟麻木，司馬賜沉默的身體才微微動了動。
他橫抱着司馬徽的身體，想要起身，卻發現雙腿麻木，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司馬徽雖然長得不算魁梧，但畢竟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身體，對於司馬賜這個不及弱冠的少年郎來說頗爲喫力。但他仍然固執的將其抱了起來，一步步朝書房門外走去。
門外在歡呼，在雀躍。
因爲妖族被莫名的力量擊退在城外，西城暫時安全了！
百姓們歡歌笑語，全城狂歡。
司馬賜走得極慢，步伐卻極其堅韌。
然而，他的背影卻蕭瑟離索。
這一刻，白琉璃恍惚間覺得，這個初見時膽怯懦弱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曾幾何時，白穹一臉天真的問她什麼纔是長大……
如今，其中一個旁聽者就已經長大了啊……
二牛推開門，門外菲薄的陽光照在他蒼白冷峻的臉上，印刻出了幾分陌生之感。
在外面的人想要擁簇過來，然而卻是腳步一頓，目光一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