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急敗壞的莊文郡主哪裏顧得上禮儀,脫口而出地咒罵起來。

    明明她是聽聞賀蘭哥哥對她無意,可現在賀蘭哥哥卻選擇相信這個賤人,分明就是被這個狐媚子迷惑了心智。

    哪知話剛脫口而出,賀蘭玖的面色肉眼可見地冰冷了下去。

    饒是他再記恨顧昭昭,可她也是自己的夫人。堂而皇之地罵自己夫人,這不見就是在罵自己麼?區區一個首輔大人被狐媚子纏住,傳出去的話,還不知要滋生出什麼淫亂的消息。

    不容顧昭昭開口反駁,賀蘭玖面色冷沉地提醒道:“郡主在下官府下住下,下官自是歡迎。可郡主若無理取鬧,說些不該說的話,那麼下官可以請命讓皇上爲郡主重新安排一個住處。”

    什麼?

    連賀蘭哥哥都要將自己趕走?

    莊文郡主瞬間委屈極了,明明自己是在提醒賀蘭哥哥,可他居然要將自己趕走。

    “賀蘭哥哥,你對柏雪當真是狠心!”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轉,幾經落下,無助地哭訴道,“這事擺明了就是她的錯,你非但不幫着我,還幫着她要趕我走。”

    “我哪裏胡說了,我說得分明就是真的。你這次回來後,對她好得很,壓根同外面傳聞的不一樣。”

    看着眼前的莊文郡主梨花帶雨的哭着,顧昭昭覺得相當有意思,恨不得搬來一個小板凳,吩咐椒椒買點瓜子坐在旁邊看着。這不比外面戲臺子的戲好看,簡直就是精彩。

    饒是她竭力掩飾着內心看好戲的喜悅,可這絲情緒仍然被賀蘭玖巧妙地察覺到。

    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思不禁轉動起來,這個女人到底在高興什麼?她該不會是覺得自己訓斥莊文郡主是爲了她,從而欣喜若狂吧?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他純屬是爲了自己首輔的名聲考慮。

    “賀蘭哥哥,你今日必須要說清楚,你的心裏面到底有沒有我!”

    不等賀蘭玖琢磨着,想法就被莊文郡主再而三的無理取鬧給打斷了。他不耐煩地甩開衣袖,沉着臉說:“郡主的盛情下官無福消受,還望郡主另擇良婿。今日的話下官就當是不曾聽過,以免日後擾了郡主的清譽。”

    言下之意,就是他對郡主壓根沒有意思。

    要不是顧昭昭在關鍵時刻忍住了,她當場就要笑噴了。

    還以爲莊文郡主在府裏這般囂張,是因爲同賀蘭玖早就有了不該有的關係,哪知原來是這位郡主的一廂情願。

    莊文郡主氣得幾乎要撓牆,可賀蘭玖不給她反駁的餘地,冷聲道:“下官還有別的事情,先告退了。”

    又是這熟悉的話語,又是這熟悉的背影,看着賀蘭玖匆匆離去的身影,她總算是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賀蘭哥哥的的心裏面根本沒有自己。

    眼看着主角都走了,顧昭昭沒有好戲看了。

    她拍了拍手,乾咳了聲,輕笑着說:“只可惜小女的夫君配不上郡主,畢竟夫君他心裏面只有我一個人。不過我也是過來人,還是奉勸郡主不必太過傷感。”

    “至於刀片一事,我定當查明,絕不姑息這府中後院有這等心黑手辣之人!”

    最後一句,她的語調明顯冷了下來,冷冽的目光如同鋒利的冰刀嗖地在莊文郡主的身後掃去。嚇得那些侍女各個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丟下這話,顧昭昭也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啊啊啊!”

    留在原地的莊文郡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氣憤得上跳下竄,姣好的面容都因她怒火而扭曲。

    “顧昭昭,本郡主一定要殺了你!”

    堂堂莊文郡主受此奇恥大辱,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拒絕自己。單憑她郡主的身份都無法接受如此現實,在她看來,這肯定是顧昭昭背後指使,不然賀蘭哥哥怎麼會對自己那麼冷淡?

    砰砰砰——

    連着數聲桌椅倒地的聲響,一屋子的侍女都不敢吭聲。

    唯有莊文郡主的貼身婢女蘭心緩緩起身,走上前去:“郡主,你何必爲了這種人動這般怒火。依奴婢來看,當務之急,還是要置辦好住處纔是。”

    誰能夠想到顧昭昭那麼絕,命人將所有的東西都給拿走。要不是侍女攔着,只怕連桌椅板凳都不能夠剩下。

    莊文郡主氣歸氣,可一番發泄過後,倒也平靜了不少。

    她不是傻子,知曉顧昭昭這麼做是爲了將自己趕走。

    既然如此,她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顧昭昭不給我們,那我們就去庫房裏頭搶。我就不信,我郡主還拿不到東西。”她立馬就吩咐自己侍女去將東西拿來。

    與此同時,一番折騰過後的顧昭昭坐在屋內查看着醫書。

    秋日的陽光不及夏日那般烈日當空,相反溫暖宜人。沐浴着這般溫暖的陽光,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眼看着快要夕陽西斜,也該是時候有動靜了。

    就在顧昭昭將書本翻到最後一頁時,紫瑜從外走到她的跟前,低垂着眉眼說道:“夫人,庫房那邊鬧起來了。”

    得知此話的顧昭昭不感到半分驚訝,當然她也不着急前往庫房,反倒是端起跟前的杯盞,怡然自得地說:“因爲何事鬧起來了?”

    見她不徐不疾的樣子,紫瑜是發自內心的佩服。

    也就是自家夫人到了此時,還能這般穩穩當當地坐在這兒,一點也不着急。

    “夫人將莊文郡主的東西給收走,莊文郡主就派了自己的丫鬟婆子來搶。庫房的人沒有夫人的應許,沒有給出去,只讓她們來找夫人。可那些人不講道理,直接就動手搶了起來。”紫瑜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怎麼說郡主是郡主,那好歹也跟皇家沾點親戚,自是懂得禮義廉恥。

    可這莊文郡主還未曾出嫁,便堂而皇之地住進相府。且不說這是否合乎規矩,怎麼也都會影響自己的清譽。

    如今入住相府,平日囂張跋扈地纏着大人就算了,如今還派人跑到庫房搶東西,這哪是一個郡主能夠趕出來的事情?

    顧昭昭抿着茶水,輕笑道:“這投胎當真是一門技術活,還真就什麼妖魔鬼怪都能夠當郡主。既然都打起來了,那就去看看吧。不然回頭傳出去,反倒是我相府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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