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咳了一聲,他聲色冷沉地問道:“大致的情況,我家娘子已經同我說過了,你就同我說說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總歸在人面前,夫妻的和睦不能忘。
可在李思看來,丞相大人願意跟着夫人一同前來,那就說明這個丞相大人心裏頭肯定是寵着夫人的話。不然的話,她和忍冬兩個人此刻已經被朝廷給擒獲了。
強忍着內心的激動,李思聲色柔和地說起了李村戶一事。
原來忍冬是一個殺手,全靠李思無意中將其給救下。在忍冬養病期間,二人三生情愫。只是這段感情卻遭到了李村戶的家住李正的阻撓,他認爲忍冬無法帶給李思幸福,將其給趕出了門。
爲了能夠迎娶李思,忍冬忍辱負重脫離了組織,這兩年也在努力地掙錢,打算將李思迎娶過門。哪知在這段期間,李正卻爲李思定了一門親事。這門親事便是當地的黃員外之子。
傳聞這黃員外的姐姐乃是朝廷某大官的內室,以致於其子黃天寶不學無術,可謂是鄉里八村有名的惡霸。他無意中見到了李思,爲李思的容貌所吸引,願意用高額的聘禮迎娶李思入門,成爲他的第十位姨娘。
若是李家不同意,那麼黃家將會收回他家的屋子和地契。
迫於種種壓力下,李正只得將李思許配給了黃天寶。
饒是李思不同意,卻也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得知此事的忍冬不甘面對心愛的女人落入這等無賴的手中,索性就去找李正,卻再次被李正拒之門外。
之後爲了阻止李思嫁給這個無賴,忍冬選擇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帶着她離開此處。
可就在二人私奔的路上,卻被黃家人給發現。
黃天寶氣憤之下,買通了殺手追殺忍冬,而李村戶也是死於他之手。
然而黃天寶在做下這等惡事後,居然還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忍冬的身上,這也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饒是賀蘭玖猜到這裏頭有所隱情,卻沒想到事態如此惡劣。
黃家所在還屬京畿附近,居然能作出此等惡事,天理難容。
“夫人,我懇求你爲忍冬洗清冤屈,爲我李家鳴冤吶!若夫人能夠做到,我就是下輩子做牛做馬,也定然被報答夫人的。”看着李思淚如雨下,顧昭昭的心裏頭也不好受。
不得不說,他們也是苦命。
明明就是一對相愛的人,卻因被無賴看上而遭遇滅頂之災。
不等賀蘭玖的迴應,顧昭昭直爽地應了下來:“你放心,我會爲你查明此事。若你所說屬實,我定然會爲忍冬翻案,還你李家一個清白。”
這話讓賀蘭玖有些詫異,回想曾經的顧昭昭,可沒有這份好心。就是府中的下人傷着了,她也從來都不會讓其去歇息一下,反倒是惡毒的使喚着她繼續幹活,絲毫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如今卻這般正義凜然,莫非她真的是摔下懸崖時,將腦子給摔壞了?若是如此的話,那可以再多摔兩下。
“夫君,想來你也會幫忙的,是吧?”
人都被自己帶來了,說什麼也要將賀蘭玖給拉下水。
賀蘭玖思忖了下來,向來在事情不確定的情況下,他是不喜歡妄下定論。可看着顧昭昭滿懷笑意的神情時,心底微微一動,破天荒地開口應聲道:“我會派人去查的。”
顧昭昭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我就謝過夫君了。”
這個案子從李思說出來時,真相應該算是浮出水面了,爲何她任務的進度條只有短短的百分之二十。莫非,要等自己爲忍冬洗清冤屈和李村戶之死真相大白後,方纔可以達到百分之百?
果真,系統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顧昭昭輕嘆了一聲,只得選擇認命。
臨走前,她還詢問了幾點細節上的問題:“對了,你們可知是黃家派的何人來追殺你們的?”
若是能夠清楚黃家買兇殺人的兇手是誰,那麼這事往後調查的話,也就輕鬆了不少。
對此李思沉思了片刻,搖頭道:“那些人都穿着一身黑,我不知道。可我有聽忍冬提過,他們似乎是江湖中一個叫什麼血梅的組織。”她試圖將名字給複述一遍,奈何當時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也就沒有太留意。
可賀蘭玖卻應聲說道:“雪梅樓麼?”
雪和血聽起來同音,不過本質上兩個字的意思差不多,這雪梅樓聽着是挺文藝的,可裏頭做得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只是這雪梅樓並非是尋常人能夠與之談交易的地方,看來這個黃家幕後的背景不淺吶!
“對,就是這個地方。”李思連連點首,“當時他本打算去找雪梅樓,卻因這一路保護我受了重傷。之後我們爲了逃避搜捕,只得想辦法躲入京城。他見我受了傷,這纔去醫館偷點藥材的,哪知卻出了事情。”
“好在夫人及時出現,這才救下了他。”
回想起那日在得知整件事情來龍去脈時,她仍然有一瞬的心有餘悸。
顧昭昭搖頭道:“無礙,你和忍冬先照顧好自己。這些日子,你們也就住在這兒,一時半會不會有人搜查過來的。”
就算是查過來,有賀蘭玖這個內應,自己也能夠只會他們離開。
可見當初自己選擇將這事告知給賀蘭玖,是多麼明確的選擇。畢竟男人在面對自己可能要帶綠帽子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就顯得容易接受多了。
思慮至此,她多看了一眼賀蘭玖。
賀蘭玖暫時還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步入了顧昭昭的圈套中。
如今,他正在琢磨該如何處理這事,多少有些棘手。
“顧昭昭,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坐回到馬車上,賀蘭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仔細琢磨了下,只覺得風險有些太大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膽子怎麼那麼大,隨便撿回去一個朝廷重犯。以後她再給自己撿回去幾個,自己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