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脫出口,莊文郡主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對上賀蘭玖那雙冷冽的目光,她咬緊下脣,急切地解釋道:“賀蘭哥哥,你別誤會,其實我也只是擔心昭昭姐姐而已。”擔心她這次死不了。

    賀蘭玖沒有功夫同她細究,收回視線後,輕啓薄脣問道:“你確定大夫沒有診斷錯?”

    他服用了這些年的長清丹,對此物極爲了解。知曉她根本解不了斷腸草這類毒,只能夠起到暫且延緩的作用。要說顧昭昭解開了斷腸草之毒,要麼是裏面有貓膩,要麼就是張大夫診斷錯了。

    “老奴也是這麼問的,可張大夫很肯定她沒有診斷錯。”李管家回道。

    李管家在相府呆了大半輩子,因此次她的話,賀蘭玖是相信的。可毒不是長清丹解開的,那又是誰解開的。

    “不如讓李管家再去尋幾個大夫來,爲姐姐再診斷一番。這種事情萬萬錯不得,不然害了姐姐怎麼辦。”郡主見他們爲難的樣子,主動出起了主意。

    事到如今,也只能夠這樣。

    顧昭昭身子弱,在同紫瑜和椒椒二人說了會話後,也就歇息了下來。

    待她醒來時,李管家已經帶來自己從外面請來的幾位大夫。

    “大人知曉夫人的毒解了,心裏頭高興得緊。可擔心是張大夫給弄錯了,故而又讓老奴請來幾個大夫爲夫人好生診斷下,確保沒事。”他賠着笑,神情怡然自得。

    可顧昭昭心裏頭清楚,賀蘭玖是懷疑自己斷腸草的毒解得太突然了。

    “夫君有心了。”她淡笑道,“那就勞煩各位了。”

    紫瑜上前放下簾子,大夫在李管家的示意下,繞過屏風,挨個爲顧昭昭診斷。大約一柱半香的功夫後,三個大夫也都結束了問診。

    “情況如何?”顧昭昭閉眸靠在軟枕上,聲色虛弱地詢問道。

    其中一個年長的大夫走上前來,畢恭畢敬地回道:“回夫人的話,夫人體內的確沒有斷腸草的毒,看樣子是解開了。”

    之後,李管家詢問其餘二人時,答案也是這般。

    “如此就好,大人得知這個消息,也定然會放心下來。”李管家滿意地說道。

    顧昭昭輕笑道:“是的,那就麻煩李管家將這個好消息告知給夫君,畢竟我身子不適,一時半會也無法過去。”她頓了下,繼而又補充道,“紫瑜,那些賞銀出來。”

    紫瑜將賞銀拿出,給了三個大夫,其後又跟隨着李管家將他們送出去。而李管家也沒有回來,他還需要趕着前往書房,將這個消息告知給大人,再做定奪。

    “夫人,大人真的很關心你。”椒椒爲顧昭昭倒了杯茶水,柔笑着說。

    對於這話,顧昭昭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賀蘭玖的身影。

    她還記得自己在屏幕上見到賀蘭玖時,他正將自己抱回相府。記得他當時的神情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緊張,莫非他的心裏面是有自己的?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給否決了,自己可是曾經會賀蘭玖下毒過,他沒有殺了自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不過,那天她去李村戶家時,有發現一個東西。

    “椒椒,那日我前往李村戶家中所穿的衣服呢?”顧昭昭詢問道。

    對此椒椒回憶了下,說道:“那天夫人被送回來,衣服上有不少的血,奴婢和紫瑜就幫你換了一身乾淨的。至於髒的衣服,自然是拿去洗掉了。”

    “那你們有沒有在裏面發現一塊玉佩?”顧昭昭緊張的問。

    那個東西可不能夠少了,自己差點丟了性命撿回來的東西。

    “哦!”椒椒恍惚了一聲,“我想起來了,莫非就是那個!”

    她起身走到梳妝檯前,將放在抽屜裏面的玉佩給拿了出來,旋即遞到顧昭昭的面前說道:“夫人,你說得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吧。”

    從椒椒的手中將玉佩給拿過來,仔細查看一番後,顧昭昭纔算是鬆了口氣。

    好在這個東西還在!

    “紫瑜呢?”她問着,視線朝着外面看去。

    恰好紫瑜這時從外面走進來,掀着簾子來到顧昭昭的身邊,柔聲問道:“剛纔在外頭就聽到夫人喚奴婢的名字,不知是有什麼事情?”

    對此顧昭昭將玉佩遞到紫瑜的手中,吩咐道:“你去幫我查查,這個東西是從哪兒賣出去的。我看它成色不錯,價值不菲。若是在京城裏面賣出去的話,那麼肯定是有記錄的。”

    總之她去首飾鋪買首飾時,下人們都會幫自己給記上。

    紫瑜看着手中的玉佩,雖然不懂夫人爲何要這麼吩咐,不過還是先下去將去辦此事。

    三個大夫都給顧昭昭確診了,她體內的斷腸草毒被解開。在李管家將這個消息帶給賀蘭玖時,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不要將此消息外傳出去。故而之後的日子,顧昭昭只需要安靜地在府中休養即可。

    可她是安心的休養,某些人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不已。

    這次住在相府,莊文郡主已經明確地感受到賀蘭玖對她沒有意思,可她不想這麼放棄。要是再不能夠將顧昭昭給除掉,一旦離開了相府,日後再想同賀蘭玖有所牽連,可就難了。

    按照宮裏的意思,皇上打算將她送出去和親。

    想要不和親,只有嫁給賀蘭玖了。

    當然這個消息也是她無意中聽宮裏面的下人說起,具體是真是假還不清楚,可她不敢賭。她不想去關外那種地方生活,看着那些野人茹毛飲血的日子,想想就要瘋掉。

    如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夠再拖了。

    “郡主,我看你還是太仁慈了。”顧知棋坐在莊文郡主的身側,柔聲說道,“我要是你的話,當時就偷偷下毒給顧昭昭,反正她已經中了斷腸草的毒,再來一點也不礙事。”

    莊文郡主將顧知棋悄悄請入府中,目的就是爲了讓她給自己出謀劃策。

    如今聽了她這麼說,心底難免有幾分怨氣:“你是想說我做錯了?”

    哪裏有郡主願意承認自己錯了,還更何況心高氣傲的莊文郡主。

    察覺到她神情不妥後,顧知棋輕笑了一聲:“我知道郡主心裏頭有怨氣,我說的事實。不過現在也不是追悔的時候,依我所見,不如生米煮成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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