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那人所言,還真是賀蘭大人的夫人——顧昭昭。
其實顧昭昭平日幾乎不會在衆人的面前露面,不論是原主,還是她本人,全都不喜歡。單純是懶得應付和交涉,可仍然能夠讓旁人牢記住,除了她的事蹟外,還有她的美貌。
的確是個閉月羞花的佳人,奈何人似乎不太正常的樣子。
“誒,你看她身邊的人也不是京中誰家的小姐,反倒像極了府中的下人。”突然有人注意到這點。
緊接着有人附和道:“誒,居然還真是的。沒想到堂堂的夫人居然同下人坐在一起喫飯,這跟狗喫同一碗飯有什麼區別?”
“就是,兄臺說得對,說得好!”周邊的人跟着起鬨。
一時間,整個桌子上的人鬨然大笑起來。
他們幾乎可以想象明日此事在朝堂上傳開後,賀蘭大人會是怎麼樣的反應。只怕要在金鑾殿上下不來臺,那就有好戲看了。
顧昭昭沒有關注到旁邊取笑的路人,專心致志地同椒椒等人說着話。待將滿桌子的佳餚給解決後,一同到了樓下結賬,也就要打道回府了。總歸已經出來了這麼長時間,是時候該回去了。
然而顧昭昭卻不想回去,誰讓她運氣好,剛用完晚食出來就碰到了夜市。
誰能夠想到京城的夜市如此繁華,到處張燈結綵,各色攤子簡直比白天的時候還要多。放眼望去,幾乎都看不到盡頭。而顧昭昭穿梭在這熙熙攘攘地人羣中,簡直絲毫不遜於現代網絡上古色古香的街道,甚至讓人有種激動得要落淚的衝動。
“夫人,再不回去的話,李管家肯定要擔心死了。”椒椒本以爲自己是很能逛街的那一個,哪知夫人比自己還厲害。走了這麼長時間,她居然都不覺得累,甚至還是那般的神采奕奕。
可顧昭昭彷彿沒有聽到似得,自顧自地看着攤販上的首飾,笑着說:“誒,咱們偶爾來一下,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我這麼大的人李管家還怕我丟了不成。沒事,有問題我擔着。”
如此一行人又跟在她的後面走了一個多時辰,直至夜色濃稠,月上樹梢,夜市的人漸漸退去,一行人才算是動身前往相府。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顧昭昭先前還挺理直氣壯的,如今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路上嘀嘀咕咕了起來。
“夫人,你不是說都擔在你的身上麼?”椒椒看着顧昭昭愁容不展的神情,疑惑地問道。
顧昭昭聽了,試圖開口去反駁一些話,可話到了嘴邊,愣是沒有說出去。主要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總不能夠說自己是因爲害怕賀蘭玖找麻煩的緣故,這才擔心不已,那在她們面前,以後多跌分。
算了,還是不要想那麼多,畢竟賀蘭玖向來不管自己。
想到這點,顧昭昭乾咳了聲,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麼,我就是在算今天花了多少銀子。”隨之乾咳了兩聲就繼續朝着前面大搖大擺的走去。
殊不知這般模樣落在椒椒和紫瑜的眼中,完全變成了自家夫人強詞奪理的藉口。但願夫人無礙,她們也無事。
顧昭昭命家丁前去敲門,敲了半天,可算是有人出來開門了。
不過守門的家丁在看到顧昭昭的瞬間,那臉色別提多麼奇怪。起碼讓平日盛氣凌人的顧昭昭如今看在心裏,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彷彿等會自己要走上斷頭臺似得。
她用手下意識地摸了下脖子,剛準備開口詢問守門的家丁,哪知突然有個人影閃到了她的跟前。嚇得她連連後退,做賊心虛地看向眼前人,卻發現是李管家。
“李管家,你怎麼這麼晚還沒有歇息。”顧昭昭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地問道。
李管家面色凝重,畢恭畢敬地說道:“夫人遲遲沒有回來,老奴很擔心。就連大人也很擔心,如今還在等着夫人。”
“等我?”顧昭昭差點一口氣沒有緩過來,冷汗陣陣落下。
或許是因爲回來晚的緣故,她莫名有種沒理的感覺。可想着自己也就是出去玩了一會兒,也不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吧?全怪賀蘭玖這個人平日給旁人的壓力太大,以致於自己在寂月蠱的淫威下,不得不擔心。
說服自己後,她倒也平靜地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看她似乎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嘆息一聲後,憂心忡忡地解釋道:“夫人,大人也是擔心你,知曉你馬上要一人前往太子府,心裏頭不放心,也就準備同你商量商量,是否要一塊兒過去。哪知大人等了半天,也沒有見你回來。如今還在夫人的院子裏頭等着,你還是先過去吧。”
“什麼?”顧昭昭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地情緒,瞬間又徹底龜裂了。
她無法想象自己在面對賀蘭玖的時候,那眼神是否要將自己給吃了。可她憑什麼害怕,自己又不欠他銀子。再說了,她是新時代的女性,出去玩又有什麼不可以,堅決不能夠屈服在這種父權主義的霸權之下。
懷揣着如此糾結的心情,顧昭昭來到了自己的住處,可就在要踏入門口的瞬間,她慫了……
“椒椒,你要不先進去?”她賠笑着說道。
椒椒立馬搖頭拒絕:“不要!大人在裏面等着夫人,又不是等着我。”她可不想去面對大人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光看着就讓人渾身發冷。
顧昭昭嘟囔着嘴,隨之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上空,感嘆道:“今晚的月色不錯!”
這讓顧昭昭一臉黑線,到了嘴邊地話又咽了回去。
先前是有月亮,現在月亮已經沒有了。
幾番推脫之下,眼看着顧昭昭實在是推脫不掉,看樣子今日是不進去也要進去。只得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作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衝入屋內。
哪知剛進去,就見賀蘭玖正靠在美人榻上,已然熟睡過去。
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不等她弄清楚情況,墨雲主動上前帶着她先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