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顧側妃的說法，人應該出來了纔是。怎麼過了這麼久，始終不見有人出來。
“我估計她是心虛了，不敢出來而已。只要我們鬧得足夠厲害，將顧昭昭給逼出來，她肯定會道歉的。”楊氏乾咳了一聲，強作鎮定地說道。
可其餘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不少人都生出了離開的心思。
回頭牽連了自己的夫君，那就不值當。
再說了，此事也並非是太子的意思，不過是她們聽了楊氏和顧側妃的纔來的。現在顧昭昭人不肯出面，總不能夠闖進去將相府裏鬧事，那怕是活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情，暫且就不在這兒了。”有人已經按耐不住性子，拉着自己的孩子就要離開。
一個走了，那麼就會有第二個。
陸陸續續，不出半個時辰的功夫，此處就剩下楊氏一人。
薛子魚見狀，神色不解地問道：“娘，咱們還要堅持嗎？他們人都已經走了，再堅持下去只怕是不太好吧。”
“堅持。”楊氏環顧了周圍一圈，原本堅定的話語瞬間就軟弱了幾分，故作平靜地說，“這些人都是一羣膽小鬼，可娘不一樣。娘定然會爲討回公道，你放心就是了。”
這話讓薛子魚相當不放心，神情忐忑地看着眼前的娘。
主要他的同窗都不在這兒，自己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思。
有關於門口的情況，家丁將話帶給了寧生，寧生隨之將話傳到了顧昭昭的跟前。
本來紫瑜和椒椒二人急得如同火上的螞蟻，忐忑不安，如今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紛紛愣怔住了。她們目瞪口呆地看着寧生，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寧生，那些人都走了麼？你確定？”椒椒感到匪夷所思。
那些人鬧事的時候，自己有過去看過幾眼。
好傢伙！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屬實讓人看着就害怕。如今就突然走了，未免有些莫名其妙。
寧生道：“大多數都走了，不過有個人還沒有走——楊氏。”
從書院出來後，寧生就將顧昭昭將這些人的身份都打探清楚，在聽到楊氏時，他們也大致知曉說得是何人。要說楊氏的孩子薛子魚真不是個東西，平日在學堂內總是欺負丁小治就算了，背地裏就屬他在後頭將夫人壞話最多。
果真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子的娘，母子兩個一樣難纏。
顧昭昭心平氣和地下着圍棋，淡聲道：“那也不奇怪，平日楊氏巴結着顧知棋。如今若是能夠給我惹來一點麻煩，正好能夠去顧知棋的跟前邀功，好讓她的相公升官。”
“不過我看了寧生的調查，她的相公資質平平，只怕太子根本看不上。也虧得她能巴結上顧知棋，還算是有點本事。”
黑子落在棋盤上，不過一子而已，就將白子給喫掉。
近來顧昭昭閒來沒事看了不少圍棋的書籍，在下棋這塊也算有不少進步。
椒椒笑着走上前去，問道：“夫人，如此看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顧昭昭瞄了眼棋盤上的棋子，輕笑着說：“楊氏不願意走，那就去會會她吧。”
正好，有關丁小治的事情，自己也該找這個主謀算算賬了。
紫瑜和椒椒在經歷了剛纔那出後，二人學乖了不少。看得出夫人是有備而去，乾脆也懶得催促，索性就跟在夫人的身後觀望着。可以有機會近距離看熱鬧，何樂而不爲呢。
楊氏又站在相府門前堅持了半柱香的功夫，卻遲遲不見顧昭昭出來，她的心裏忐忑不安。要是再不出來的話，那自己乾脆先回來，回去想想別的法子。可要是放過這次好的機會，那往後在顧側妃的跟前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就在她搖擺不定該如何抉擇之際，裏頭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擡眸望去，赫然就見顧昭昭徐徐走了出來，身邊簇擁着一堆下人。單憑這份氣勢，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之前有其餘人在旁邊，多少可以有些底氣。
如今只剩下她一個，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顧昭昭面色冷沉地來到楊氏的跟前，嘴角勾起，居高臨下地說道：“你就是楊氏？”
聽了這話，楊氏的心裏頭咯噔了下，她怎麼會知道自己？
那雙犀利且冰冷的眼眸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事，若有所思地說道：“只需要稍稍打探一下，沒有什麼難得。既然你來找我，那麼就開門見山地說說，你想要什麼吧？”
這麼直接？
楊氏對顧昭昭的反應有些猝不及防，她以爲她會拒不承認，這樣自己就能夠根據計劃來借題發揮，將周遭的路人都給鬧過來，到時候潑一盆髒水過去。現在，她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她不吭聲，顧昭昭爽快地說道：“你是要銀子，還是要官位？你所做的一切不還是爲了這些麼？若是如此的話，本夫人可以同你進去好生詳談一番。”
她如此直白的許諾自己官位？
本來剛纔有不少的人圍觀，可隨着其他鬧事者的離去，也都沒有留下來。畢竟沒有熱鬧看，何必呆在這裏。爲此現在就剩下楊氏一人，這番話也只有她聽了去。
楊氏心中有所懷疑，可仔細想象，也並非是那麼難以理解。
誰讓人家是首輔大人的夫人，京城內也的確有不少傳聞提及過，首輔大人極爲寵愛這位夫人。哪怕她離開京城三年，也不辭辛苦地將人給找回來。單憑這點，顧昭昭的確只要一句話就能夠辦妥。
“如果你對這些都不滿意的話，那咱們就衙門上見吧。”
丟下這話，顧昭昭轉身就要離開。
可放在眼前明晃晃的好處，怎麼能夠讓楊氏拒絕。
她看着顧昭昭離去的身影，急忙出言喊住：“顧夫人，其實此事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