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跪在地上,如今明明不是三伏天,外頭寒風陣陣,她卻嚇得後背和手心都滲出了陣陣冷汗。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終於抵擋不住內心的驚慌,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不知你讓我過來所爲何事?”
賀蘭玖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捧着書籍,在聽聞素心所說的話後,手中的書本稍稍低了幾分,一雙冰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帶着幾分寒意,道:“你跟在我的身邊時間也不久了,我是什麼性子的人,你應該知道。若當真無事的話,我就不會讓你來到這兒了。”
此話的意思很明顯,不過是給她一個機會認錯。
素心抿着脣,眼神中滿是不甘。
於她而言,自己明明沒有做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人。可大人根本無法體諒自己的苦心,甚至還站在那個賤人的身邊來對付自己,這是她最無法理解的事情。
見她遲遲沒有迴應,賀蘭玖再次提醒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能夠早些交代,對誰都好。”
書房內的氛圍幾乎冷到了冰點,顧昭昭卻來到了門前。
“大人可在裏頭?”她望着窗戶透出的火光,詢問道。
對此侍衛應聲道:“大人正在裏頭辦事,只怕夫人如今進去不太方便,還是在外面稍等一下爲好。”
已經這麼晚了,賀蘭玖還在裏頭處理着事情,他這一天天身子操勞下來,如何不垮掉?看來自己回頭得了空,要與他好生說說纔是。
顧昭昭沒有再爲難侍衛,自顧自地站在旁側等待着。
哪知就在她等待的時候,隱約中有聽到裏頭有傳來一陣陣說話的聲響。
她是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奈何無意中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時,忍不住就聽了下去。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裏頭的聲音除了賀蘭玖外,剩下的就是袁安和素心吧?
“大人,你就原諒素心吧!素心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人,總歸夫人先前做了對不起大人的事情,屬下心中有恨也是正常的。”素心那邊始終沒有動靜,袁安不免焦急了起來。大人將這話說出來,那就意味着是素心最後的期限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搶先一步開口道。
“正常?”賀蘭玖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眼底的冷意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刀,“你們是我精心培養出來的死侍,當初我就有說過,務必要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如今我都沒有半點吩咐,你們便擅自行動。怎麼?是否下一句就將所有的錯事都退到我的身上?”
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素心和袁安不敢回話,將頭埋得更深了。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可以感受到賀蘭玖冰冷的視線,帶着一陣陣殺意。
“袁安,你的資質不是最好的,可你是那些人中最懂得規矩的。如今也做出這等離經叛道的事情,你讓我該如何懲治你呢?”他再次冷聲問道。
袁安知曉話說到這種地步,大人的心中是真的有氣,也透着對自己的失望。可他實在是不忍心看着素心一人來受苦,哪怕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起碼能讓自己陪伴在她的身邊,也就足夠了。
聽聞這話的素心滿目驚詫,顯然她也沒有料到,袁安會替自己攬下所有的過錯。
倒是賀蘭玖微眯着眼睛,那雙狹長的鳳眸中透着冷意,打量着眼前的袁安。
既然他將素心叫來,那麼自然是將此事給查清了,責任在誰的身上他都清楚。如今袁安將所有的過錯都一律承擔,他的心裏抱着什麼樣的想法,自己何嘗不知?
只可惜素心心比天高,未必能夠領會他的好意。
罷了,念在他們二人跟着自己多年的份上,暫且饒恕他們一命吧。
“此事如何,我自有定奪。你二人犯下這等錯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暫且饒你們一命,各自領罰五十鞭,三月內不得接任何任務。若再有下次,我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賀蘭玖冷麪說着,其後擺了擺手,便讓他們二人下去。
素心自然是不會甘心,可大人都已經這麼說了,自己除了服從之外,也沒有別的選擇。幾番糾結之下,她還是選擇同袁安走了出去。只是臨走之前,仍然不甘心地望了眼賀蘭玖。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希望大人能夠望自己一眼,畢竟自己能夠堅持到現在全是爲了他。可在看到賀蘭玖垂首望着手中的書本,也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時,那種不甘和深深的愛意幾乎將她的思緒給牢牢的佔據。
還是在袁安的小聲提醒下,她方纔念念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哪知門剛打開,赫然就見顧昭昭站在外面。
見到她的瞬間,素心的面色就冷沉了幾分,不悅地說道:“你怎麼在這兒?”
面對這句話,顧昭昭眉梢微揚,徑直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那神態彷彿是沒有看到她似的,氣的素心恨不得衝上去,同她好生理論一番。
好在關鍵時候,袁安從旁邊將她給拉住,這次沒有讓她在賀蘭玖的跟前做出錯事。
看着書房的門在眼前合上,想着顧昭昭和大人可能在裏面發生的事情,嫉妒的種子在素心的心中瘋狂生長,伴隨着苦澀和恨意。
憑什麼自己爲大人做了那麼多,大人卻不能夠領情?
她不甘心!她真的是一點也不甘心。
“素心,我們走吧。”
看着素心那雙被恨意佔據的眼眸,袁安小聲地提醒道。
聽聞這話,素心卻並不領情,氣急敗壞地說道:“我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來管!剛纔在大人的面前,你幹嘛自作多情的幫我認罪,我根本就不需要!”
“素心……”袁安張了張口,腦海一片空白,很意外她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