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格外陡峭,稍有不慎,可能會從臺階上滾下去。

    然而顧昭昭的心思並不在這山路上,她在想孟故爲何會摻和此事。其實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奇怪。這些年,黃家想方設法地收購青雲山腳下的房契和田契,很有可能是授意於孟故。

    又依照賀蘭玖同自己所說的話,孟故乃是太子的人,難不成這背後的種種是有太子在操控。可太子兜了這麼一大圈,甚至用了幾年的時間來謀劃出的神蹟,僅僅是爲了見皇上一面麼?

    不!應該是那場大難。

    只是,孟故等人是用了這麼法子作出這等神蹟,着實讓她有些不解。

    就這麼心事沉沉地回到了府邸,直至寧生在她的耳邊不斷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方纔將顧昭昭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

    定睛望着眼前的寧生,顧昭昭長舒了口氣,大爲不解地問道:“你……你怎麼在這兒?”她隨之又看了下週圍,怎麼自己在相府之中,她不是應該在下山的路上麼?

    對此寧生眨巴着眼睛,委屈巴巴地說道:“夫人,你都呆坐在這兒一個時辰了,奴才也是擔心你,這才上前詢問。哪知夫人一點兒都不領情,甚至還出言責備奴才。”

    這話讓顧昭昭一時汗顏,不知該怎麼接下去這句話。

    就在她若有所思之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對了,你怎麼回來了?”顧昭昭認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寧生。

    先前自己有讓寧生去盯着村子,他這突然回來,必然是有事情,怎麼說也跟着他相處這麼久。

    寧生恭敬地說道:“夫人,屬下這般查到,黃家這兩日很奇怪。不僅將原先催債的家丁撤了,還派人叮囑村裏頭的人不能將欠債的銀子外說,否則就要了他們的性命。還是小的廢了不少口舌,才讓一個人交代。要是當初再晚兩天調查,只怕真的是查不到。”

    就衝這點來看,不得不說夫人有先見之明。

    顧昭昭得知此事,眸光微動,良久纔開口道:“近來你辛苦了,村子那邊繼續派人盯着,你就不用過去了,在府裏替我打點着。總歸紫瑜那邊有事情要忙,一時半會抽不開手,你就負責接手她的事。”

    “不需要再調查麼?”寧生不放心地詢問了一句。

    對此顧昭昭搖頭道:“不需要,那些人既然決定這麼做,那麼一時半會也查不到什麼。派人盯着村子,也是爲了防止有意外發生。如今看來一切都安好,讓那些小廝盯着足矣。”

    既然都這麼說了,寧生沒有再多言,乾脆地應了下來。

    在寧生退下後,顧昭昭沒有繼續坐在那裏,她緩緩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見此情形,蘇和上前詢問道:“夫人,眼下是要去何處?”

    瞧這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此時出去,恐怕不太安全。

    對此顧昭昭眸光平靜地說道:“我要去見一下賀蘭玖,有關今日見到孟故一事,我要同他商量下。”她向着前方走去,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回首望向蘇家二兄弟,“對了,說起來的話,你們是如何認識孟故的?”

    並非是懷疑他們二人所說的話,只是單純就覺得奇怪。

    蘇遠沒有逃避,畢恭畢敬地說道:“回夫人的話,先前大人有讓我們去調查過,自然就清楚了。若是夫人不放心,詢問一下大人便知了。由於孟故是太子那邊的人,屬下不敢胡言亂語。”

    這話讓顧昭昭哭笑不得,一時半會不知該如何解釋,她並非是那個意思。

    她長嘆口氣,解釋道:“你們別生氣,我單純感到有些奇怪,沒有別的意思。眼下時候不早了,你們直接回去歇息,我去見賀蘭玖就是了。”

    得了吩咐,蘇家二兄弟沒有再多說,待走到門前時,護送着顧昭昭離去,方纔離開了此處。

    “此事,你是怎麼看的?”

    見兄長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蘇和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對此蘇遠眸光復雜地說道:“主子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夠多想的。不過……”他擡首望着上空,那雙深沉地眼眸逐漸複雜起來。可這話卻讓蘇和一頭霧水,用手肘戳了戳他,追問着:“不過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別總講一半留一半。”

    見他情急的模樣,蘇遠摸了摸下巴,道:“不過我不想告訴你。”

    丟下這話,他便轉身走了。

    蘇和見狀,心下就憋着一團火氣,喋喋不休地跟了上去。

    這邊顧昭昭來到了賀蘭玖的書房,奈何他出去公辦,人並不在此處。可由於青雲山牽扯到孟故的原因,無奈之下,她也只得在此處稍等片刻。

    望着燭臺上的蠟燭冉冉亮起,雕鏤着花紋的燈罩在它的映襯下,折射出精美的圖案。不得不說,古代的手藝的確是厲害。不過顧昭昭因太過疲憊的緣故,靠在桌案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月上枝頭,寒風瑟瑟。

    賀蘭玖從外風塵僕僕地回來,黑沉的臉色愈發嚴肅。

    他剛從二皇子的府上回來,依照二皇子的調查,太子那邊恐有動作。奈何目前調查下來,所掌握的線索少之又少,屬實讓人頭疼不已。

    “大人,可要回去歇息?”墨雲察覺到賀蘭玖冷沉的神情,在後頭小聲提醒了一句。

    然而這個說法很快就被賀蘭玖給否決掉,道:“不用了,我要將手裏面的事情處理掉,先去書房吧。”

    得了這話,墨雲看了下已經過了子時的天,神色擔憂地說:“大人,子時已過,明日還有早朝。你這般的話,身子會垮的。”就算是常人的身子,也架不住這般勞累,更何況阻止體內中了劇毒,如此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可賀蘭玖沒有聽到似得,徑直向着書房走去。

    就在他剛入院子時,突然有個下人主動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夫人在書房裏頭等你一個多時辰,小的沒有敢去打擾,不知現在怎樣了。”

    她在書房?

    賀蘭玖的眸光頓時就冷寒了下去,書房內藏了不少重要的事情,她就這麼進去,不知可否是醉翁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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