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時候都要提前定位。
所以,楊經理在這個圈子也挺受歡迎,見了他少不得要打兩聲招呼。
可池早,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學生,居然在這和楊經理交談起來,像是之前就認識的一樣。
林耀國把車鑰匙遞給門口泊車的服務員,上前和楊經理寒暄了兩句,然後看向站在旁邊的池早,“池早,我還以爲你沒那麼快到呢,沒想到比我們先來。你和楊經理認識?”
楊經理還沒來得及張嘴。
“不認識。”池早已經開口。
楊經理看她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笑着看向林耀國,“林總,我給你留的是666號包間,我叫人帶你們上去。”
“不用不用,666嘛,我的老地方,我知道。”林耀國大氣地擺了擺手,像是對玉席酒樓非常熟悉,“不麻煩楊經理了,你先忙,我們先上去了。楊經理如果有時間就上來喝兩杯,上次沒有和楊經理喝盡興,這次可不能錯過了。哈哈。”
楊經理笑着點頭。
一家人往裏走。
池早走到謝雲枝身邊,“媽,沒事吧?”
從下車開始,她就發現謝雲枝神色不大好看,顯然是他們在車上跟她說了什麼。
謝雲枝搖搖頭,握住她的手,“沒事。”
“池早啊,你媽跟着我們能有什麼事?”宋華珠走在她們面前,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語氣陰陽怪氣的,“我們林家對你們母女倆可不薄啊,搞得好像我們是壞人一樣。”
池早微微擡眸,眼睛裏全是冷戾。
宋華珠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本想出聲斥罵,轉念又想到出門前林耀國和林染的話。
她生生壓下怒氣,皮笑肉不笑地對謝雲枝說,“雲枝,你可要給我作證啊。小早不相信我這個做舅媽的,你跟小早說,我們剛纔有沒有爲難你。”
池早表情很冷,宋華珠是既反感又厭惡。
她看不上池早,在宋華珠眼裏,池早就是個從鄉下來沒爹教的野丫頭,只不過剛好血型合適,纔到了他們家,住那麼好的房子,上那樣的學校。
這些,原來的池早哪配。
可沒辦法,林染的身體需要池早。
林耀國和林染特地囑咐了她,這次來,是要穩住她們母女的。所以她心裏再有氣也不能發。
謝雲枝勉強笑了下,緊握住池早的手,“當然沒有。小早,不許沒禮貌。”
池早沒說話。
這時,林染回過頭,輕蔑地看了池早一眼。
她和池早雖然是一起放的學,可她已經換上了裙子,臉上還化了點淡妝,粉潤的口紅覆在脣上,格外嬌俏好看。
只是,今天的她和往常不太一樣。
矜持地拎着小包,微揚着頭,從下車到現在,她甚至沒多看池早一眼,高傲矜貴的像一隻孔雀。
池早微微眯了眼。
雖然說和林染的塑料紙已經捅破,昨天她們倆就撕破了臉。
可林染這麼不可一世,還是不太正常。
更何況,昨天她還那麼害怕自己把她做的事揭穿,今天卻像有了新的底氣。
旁邊的服務員像什麼都沒聽到,爲他們推開了666包間的大門。
一行人入座。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池早心裏清楚。
今天林徹居然沒來,她猜大概是林耀國怕管不住林徹把局面搞砸。
池早靠在椅背上,微微仰頭,望着那刺眼奢華的燈光,懶懶眯着眼。
林耀國拿着菜單報了一溜菜名,然後把菜單還給了服務員,這才擡頭,看向對面的池早。
她懶懶散散的模樣看的林耀國直皺眉,心裏慶幸,還好這不是他女兒。
“小早,你對舅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去接你媽媽也是擔心她的身體,你可以坐公交打車,你媽媽的身體可經不得折騰。”他也不多迂迴,開門見山地說。
服務員默默帶上門離開。
池早心底輕笑,丟人現眼?
他只怕自己家丟人,一點都不怕她家丟人。
神色不變,池早靠在椅子上也沒動一下,“表舅舅,我可什麼都沒說,只是問了句我媽的身體。是表舅媽,大驚小怪了吧?”
宋華珠揚着眉,“喲,原來只是隨便問問。我剛纔聽你那緊張的語氣,還以爲你擔心我們對你媽怎麼着呢。”
“嫂子,耀國哥,小早只是關心我,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謝雲枝忙說。
“不是那個意思就好,咱們今天來喫飯呢,就是爲了把之前的誤會給攤出來說清楚。”
林耀國挺滿意謝雲枝的態度,明顯是不想撕破臉,當媽的就是比女兒看的清楚,她們孤兒寡母的,想在寧城混,不得依靠林家嗎。
他看着母女兩個,語重心長,“雲枝,小早,你們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說也不說一聲就搬走、連醫院也不去了嗎?”
桌子下面,謝雲枝拉着池早的手,不讓她說話。
“耀國哥,咱們雖然是親戚,但就算我是你親妹子,也不能天天住在你家不是。”謝雲枝微微笑了下,“這裏面真的沒什麼誤會,只是我和小早打擾了你們大半年,實在是沒臉繼續住下去了。”
林耀國擺擺手,“一家人,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雲枝,你們母女的好,我們林家也記得的。你們雖然住在我家,但池早的付出也大。”
說到這,謝雲枝的臉色就更黯了些。
一開始,她只以爲是幫林染輸一次血。
可後來漸漸的,池早輸血給林染就成了常事,眼看着池早越來越瘦,氣色越來越差,她不止一次後悔過當初同意輸血的事。
那時候,池早怕她擔心,從沒說過什麼。
直到現在。
謝雲枝想到那天池早哭着說想搬出林家,她就知道,她一定在林家受了很大的委屈。
見她不說話,林耀國想了想,又說,“染染是我女兒,小早是我外甥女,我都心疼。女孩子嘛,學習成績再好再能幹,未來還是得找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