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覺覺得,這話,不能說。說了會捱揍。
輕咳一聲,孟飛宇退開了。
現在的簡一辰,不好惹。
不過也是很奇怪了。
雖然簡一辰在明顯的不開心,和池早生氣,可午去食堂,三人還是一起去的。
只不過,喫完簡一辰就起身,“胖子他們在校門口等我們,走吧。”
孟飛宇愕然,被簡一辰拉走了。只留下池早一人在原位。
池早喫完飯,回教室。
路上接了個電話,是龍二。
“池小姐,車的事已經辦妥了。我要接送你上學嗎?”
龍二是知道池早正讀高三,學業非常繁忙的。
池早拿着手機,沒急着上樓,而是在空蕩的操場上轉了一圈。
“我讓你買車,不是爲了接送我上學的。”
“我知道我知道,是爲了以後辦事更方便的,我明白。”龍二忙說。
“嗯。”池早想了想,“晚上點,到嵐桂小區等我。送我去個地方。”
“好!”
……
池早想着雲山園區的事,回到教室。
一進教室,她就察覺到不對。
才一點多,平時這個點本該是大家休息午睡的時間,教室裏一般人都不多,有人也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
但今天,教室裏人很多,大家聚集在間,議論聲紛紛。
“我去,這誰幹的,不會又是劉超吧,真狠。”
“嗨,她這是活該!”
“噓,她來了!”
有人看到了門口的池早,忙提醒。
教室內頓時靜下。
空氣有些凝滯。
池早眸光微微一閃,走進兩步,就看到了事故地點。
她的椅子翻倒在地。
桌面被粉筆畫的五彩斑斕。
桌上一堆被撕碎的白紙。哦不,不是白紙,而是那五十張棺材畫。全被人撕的粉碎,扔在她位子上。
桌面上,椅子上,地上,全都是。
池早眸光一冷。
她看着自己的位子,臉上明明沒什麼表情,可卻讓人感覺冷的刺骨。
沒人說話,但他們的目光,有諷刺,有笑話,有輕蔑,有憐憫,還有看戲。
她擡起頭,掃了教室一圈:“誰幹的?”整個教室靜悄悄的。這時候,一旁的程清蝶慢悠悠開口了,“池早,算了,我們進來就看到這個了,誰幹的都不會承認。你在這問也是白問。”
“就是啊。誰會承認啊。”
“不是自己做人有問題,怎麼可能這麼被針對。”
“……”
聲音此起彼伏。
卻沒有幫池早的。
池早卻沒看程清蝶,“我問,誰幹的。”
“應該是誤會吧。算了,池早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就當事情過去了,畢竟我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
池早微微眯眸,終於看向她,“哪過去了?”
程清蝶挑眉,“那不然你想怎麼樣,這明顯是針對你畫棺材的事。誰讓你畫棺材寫名字了。你現在要追究,那就先改改自己的毛病,這天天畫棺材,讓別人怎麼想。不過你可以現在當着我們大家的面,解釋一下,把話說開,就當是誤會,過去就過去了唄。”
周圍衆人沉默看戲,同時心裏也有些驚訝。
看她的氣勢,似乎不找到始作俑者就決不罷休。
但這時候誰會出來承認啊,那不是傻嗎。
池早見沒人動,冷冷一笑。目光梭巡四周一圈,最後,定在了教室角落,那個靠近垃圾桶的位子。
大概每個班級都一樣,成績好的很大機率會被安排坐在前排,成績差又讓老師頭疼的學生,都是最後排的常駐。
特別是角落那個靠近垃圾桶的位子,坐的是每個班裏最大的問題學生。
不過,7班有點特殊。最大的問題學生,除了簡一辰,就是這個女生。何采薇身材比大部分這個年紀的女孩要高大一點,據說她家裏有軍人,從小耳濡目染,學了一身好功夫,打起架來不比男生弱。
她人比較狂野,成績不好,有幾個小弟。
但和簡一辰還是不一樣。
簡一辰是校霸,何采薇是叛逆。
她本來坐在座位上,幾個“小弟”搬着凳子圍着她,一起好整以暇地看着這場鬧劇。
突然,就見池早看了過來,冷冷的目光定定盯着她這邊。
何采薇一愣。然後就怒了,拍桌而起,“你什麼意思!懷疑我?!”
雖然平時和池早沒什麼交集,池早又和簡一辰關係不錯,但她纔不怕她。
特別是,生起氣來。她周圍的男生們見狀,也紛紛起身,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可池早看的卻不是她。
而是那隻經常來他們教室晃悠、穿着長申老式校服、一頭離子燙、此刻正倒掛着垂在何采薇身後的炸毛男鬼。
今天是池早第一次正視他。
從剛纔她走進教室,這炸毛鬼就一直動也不動地懸在何采薇身後看熱鬧,在她問是誰幹的時,炸毛鬼依然以爲沒人看得到他,又是自娛自樂地,一指就點在了何采薇旁邊坐着的那個男生頭上。
倒掛的炸毛鬼對上池早的視線,本就慘白的臉頓時僵住,轉而變得不敢置信。
他倏地一下,鬼影一掠就懟到了池早面前,煞白的大臉盤子就差沒直接貼上來:“你在看我?你能看見我?!你真的能看見我?!!”
池早面不改色,把手摸進兜裏。
那裏還揣着十幾張辟邪符。
炸毛鬼感應到什麼,臉色頓時大變,連連後退,一臉驚恐地擺着手,“別別別!”
頓了頓,又不敢置信道,“原來你真的可以看到我。上次你都是裝的是吧?”
池早目光不動聲色瞥過他,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何采薇旁邊那個男生,“你做的,是嗎?”
男生叫做趙坤,是班裏比較鬧騰的學生,也算跟着何采薇一起玩的。
趙坤自認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午下課,他是最後一個走的。
池早怎麼可能知道是他?
大家都愣了,怎麼也沒想到,上次池早猜了是劉超,這次又這麼篤定的猜趙坤。
難不成真是他?
何采薇憤怒也是一滯,狐疑地看向趙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