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像是一個承諾。
池早想到了上輩子。
李衛明被人檢舉下臺,李家沒落,全家搬遷離開寧城。後來就再也沒了消息。
如果沒人插手,不出意外,這輩子李家應該也是這個結局。
所以上次李語云生日,她送了一張轉運符,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李語云的父親就是寧城s長,只是單純的報答上輩子李語云對她的幫助。
剛纔秦遠山看李語云面相時,目光卻有些不對。
難道他是看出李家將遭受變故了?
那他說這話,就是要插手的意思了……
那上輩子李家又爲什麼會這麼慘?
看李衛明和秦遠山的關係應該也不差。
這邊,池早心念頭轉動。
那邊,秦遠山擡手壓了壓,看向李衛明,聲音略帶深意,“不用高興,小姑娘的命好,和你的教育脫不了干係。不過小李,你現在走到這個位置,一舉一動、每走一步都有人注意着,行差踏錯便一生這句話,你可明白?”
李衛明一愣。
他哪會聽不出秦遠山這是在提點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正了正面色,他認真點頭,“我明白,多謝老爺子教誨。”
秦遠山又看了秦管家一眼。
秦管家瞭然,從兜裏拿出一個盒子。
池早看了眼,發現那盒子有點眼熟。
直到看到秦管家把盒子遞還給李衛明,秦遠山慢條斯理地開口,“這是小早送給你女兒的禮物,你們可得好好收着。當然,如果能貼身帶着那就最好不過了。”
池早:“???”
她送給李語云的東西,怎麼到秦遠山手裏了?
老頭子的話讓李衛明和李語云有點懵,但他都這麼說了,李衛明當然點頭說好。
秦遠山滿意頷首,“行了,小姑娘快坐吧。”
李語云聽着兩人說話,似懂非懂,感覺觸到了什麼,又還是覺得迷惑。
聽到老者開口,她下意識就想坐到池早身邊。
長桌,老爺子坐主位,李衛明和秦管家坐在一邊,池早則坐在了另一邊。
不管是從格式對稱上,還是年齡關係上,她都該和池早坐的。
但李衛明看出她的意圖,忙開口示意,“小語,來坐爸爸這邊。”
李語云一頓,只好坐過去。
一頓飯喫的還算平靜。
飯喫完,秦遠山便要離開。
李衛明本來要親自送他們的,但被老爺子拒絕。
池早跟着秦遠山一塊出門,坐上了那輛掛着京牌的車。
雖然兩人已經是師徒,但是這個關係麼,還是有些陌生且生疏的。
秦遠山坐在後座,池早坐在副駕駛。
作爲玄學大師,秦遠山還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尷尬感覺。
池早在他眼就是個性格有些古怪冷漠的孩子,因爲有前面拒絕收徒的波折,秦遠山對待池早,還真沒什麼辦法。
好不容易收來的徒,要是她又改變主意了怎麼辦?
但爲了打破尷尬,也爲了能拉近兩人的距離,老爺子輕咳了一聲,“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池早一愣,回頭。
秦遠山見她有反應,倒是沒那麼尷尬了。
索性又說,“關於拜師學藝的,關於師門的,還有任何你想知道的,你都能問我。”
池早想了想,“這些,都可以慢慢再瞭解,不急這一時。”
沒想到她這麼沉得住氣,這要是換了別人,拜了一個師,而且還是玄學大師,肯定有無數問題想問。
她倒好,不急不忙。
秦遠山心輕嘆,看着池早,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等你想知道了再問我也是一樣。倒是爲師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池早微微頓了下,“師父是想問,那個墜子的事?”
其實秦遠山會問出這個問題也是想了好一會兒的。
活了近百年,秦遠山深知,這世上每個人,無論是強是弱,是老是少,什麼身份地位,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祕密。他是個不喜窺探別人祕密的人,哪怕他有很多種辦法可以知道別人的事。
當祕密和隱私被人觸及,無論是誰都會感到被冒犯和不安。
他自然擔心自己的問題會讓池早心生不喜。
但秦遠山沒想到池早居然會自己主動提起那個吊墜,愣了下。
他又是一聲輕咳,有些尷尬,“可能你會不高興,不過我那時收徒心切,便讓李衛明把那鏈子給我瞧了瞧。”
當那鏈子到手裏的一刻,秦遠山就知道那鏈子並沒那麼簡單。
打開墜子一瞧,便看到了那張轉運符。
黃色的符紙,上面只有幾筆墨色,圖案不太複雜,但卻充滿了無窮的奧妙和力量,哪怕是他都無法複製出另一張有着相同功效的符紙。
這令秦遠山很是驚訝。
更是堅定了要收池早爲徒的決心。
“所以您是發現了墜子裏的東西了,是吧?”池早早就猜到秦遠山發現了墜子裏的東西,不然喫飯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說了。
“那是一張轉運符,李語云曾經幫過我,所以我送了她那個。不過,如果您要問轉運符是從哪兒來的,我現在可能暫時還不能告訴您,希望您諒解。”
池早的話說的大大方方,坦誠的大大方方,拒絕回答的也大大方方。
可就是因爲她的大大方方,反而讓秦遠山更爲尷尬。
似乎有一種,偷窺別人隱私被人發現而無地自容的感覺。
特別是,對上池早清澈的眸,老者更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身爲師父,身爲長輩,居然去窺探徒弟的祕密?
秦遠山從未做過這種事,這次也是不得已爲之。
他哪好意思再問,試圖挽回自己作爲師父和長輩的形象,“無礙,既然是你的祕密,那說不說都由你做主。來,爲師先給你講講雲玄門的事,有助於你瞭解玄門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