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手電筒,一步一步,不動聲色地朝池早走來。
池早則一步步後退,問出的話卻像步步緊逼,“是誰在指揮你殺人?是誰在控制你做這些事?他們的屍體和血液都是拿來做什麼的?我剛剛說崔浩言給我託夢了,你一臉驚慌,你怕鬼,或者說,你認爲他真的會變成鬼,是嗎……”
年男人的腳步突然頓住!
手電的光就射在池早身上,他的表情變得極其詭異,“你到底是誰?他到底有沒有給你託夢?”
池早也停住不動。
或者說,她已經退無可退了,後面就是牆壁。
光將她整個人包裹,身影映在粗糙的牆上,歪歪扭扭。
男人看着她纖瘦的身體,被銬住的雙手,突然又笑了,“算了,不管你是誰,都不重要了。你已經進了這裏就不可能出去。你是警方的人也好,誰的人也好,你都插翅難飛!”
池早眸光一閃。
確實是插翅難飛。
這個地方早就被他佈置好,沒有信號,他根本不擔心她進來後能傳消息出去。哪怕警方找到這裏,沒有人指路他們都不可能找到這個地窖。
誰能想到,道路下面還別有洞天呢。
這樣隱祕的地方,除了他,誰都找不到。
而她……一個被銬住雙手,瘦瘦小小的少女,在他眼裏更是毫無殺傷力。
就算她是故意來找他的又怎麼樣。
她已經必死無疑!
可惜……
他根本想不到,她還有陳楚楚和黑影鬼。
在她走下地窖的那一刻,在他封上地窖的那一刻,她就打開了僞地獄,把陳楚楚和黑影鬼留在了外面……
男人的目光陰森冷戾,看着池早就像在看死人,或者說,像看一個完美的乾屍標本,“我說你怎麼這麼鎮定。原來還真不是普通小姑娘。不過,他們怎麼會派你一個柔弱的小姑娘來,難道他們認爲這樣就能蠱惑我嗎……”
池早也看着他,“難道沒有蠱惑到你嗎?”
他微一眯眸,“呵,的確迷惑了我。但是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他們送你來,就算找到我又怎麼樣?傷敵百自損一千?殺了你,我還是能成功脫身。他們也絕對找不到這裏。”
他說着,再次擡腳,朝池早走去。
池早背靠牆壁,不動。
“你看,你的手被銬住了。在這封閉的地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知道嗎,那四副棺材裏,其一個還是健身教練,學過跆拳道的。到我跟前,他也是個廢物……”年男人說着,手緩緩往背後一摸,掏出了剛剛那把刀子。
凌厲的刀刃在黑暗泛着寒光。
池早眸光微微一閃。
她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死的痛快點。我沒有虐待人的癖好,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放幹他們的血。你放心,只要你死了,我會在後面的山裏給你找個地方埋了……你別掙扎,不掙扎就不會疼!”
池早心冷笑,正要動作。
突然。
車軲轆從地窖上方碾壓而過!
警笛聲就這樣遙遙地傳了過來!
男人倏地呆住,不敢置信地擡頭。
“警察?!怎麼可能!”
……
在池早的計算裏,警方趕到至少還要個二十分鐘。
就算他們速度再快,可他們從外頭找到這裏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她已經做好了打算,爲什麼她會讓郭遊一小時後再報警,爲什麼會給自己留下這些時間。
就是因爲,從見到黑影鬼的那一刻,她就發現這事並不簡單。
這二十多分鐘,她有足夠的空間和辦法從這連環殺人犯的嘴裏撬出一些信息。
比如,這些乾屍和血液,到底是拿來做什麼的。
可如果警方來了,她再想從他嘴裏問出什麼就很難了。
所以聽到警笛聲後,池早也愣了下。
還沒到時間,警察怎麼就來了?
這個源頭,得歸咎到郭遊身上。
卻說一小時前,郭遊雖然不放心池早,但爲了能報警,以及不給池早拖後腿,只能驅車離開。
車子開出好遠的距離,他的手機纔來信號。
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車子停在路邊,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
想想那可是連環殺人犯,手段殘忍暴戾,一個小時的時間太長,他生怕晚了池早會身陷險境。但又不敢不聽池早的,怕馬上報警打草驚蛇。
他只好給郭成明電話,想問問郭成明的意見。
誰知道,郭成明那邊也忙着呢。就很巧合的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他咬咬牙,煎熬地等待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撥通了報警電話。
他沒敢說黑影鬼的事,知道說了警方也不會信,於是就編,說是在這裏看到了拿着刀子手上沾血的男人。這個男人綁架了一個女孩,說要切掉女孩的手指……
雖然覺得郭遊的電話打的奇奇怪怪,說的話也不太對勁。但警方一聽斷指,立刻聯想到了連環殺人案。事關重大,問清了地址就立刻出動。
報完警,郭成明那邊也正好回了電話過來。
他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郭成明剛開始還震驚在池早居然默默地就插手了連環殺人案的消息上,結果聽到最後,郭成明暴跳如雷:
“你說什麼?你這就報警了?!”
郭遊覺得自家老爹的重點有點不大對勁。
難道不該擔心池小姐的安危嗎。
怎麼重點在報警呢。
卻不知,郭成明比他更瞭解池早,特別是在經歷了陳百萬、何順和那歐陽大師的事後,他更加深刻且清晰地認識到池早的本事。
“池小姐讓你一個小時後報警肯定有她的理由!你才半小時就報了警,這不是壞了池小姐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