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大人！”
“陰差姑娘！”
“姐姐！”
四鬼出現，異口同聲。
歐陽悅被這浩大的聲勢狠狠震了下，然後，也跟着訥訥開口：“陰差姑娘……？”
劉教授嘴裏的“姑娘”，是小姑娘的意思。
但歐陽悅的“姑娘”，就是屬於她古代人的稱呼。
早在昨晚，四鬼就和歐陽悅見過面了。
四鬼對於池早把歐陽悅這頭殭屍變成鬼還收爲小弟感到非常震驚。
震驚的同時，又有些新奇。
收小鬼很正常。
他們也習慣了。
但……原本是殭屍，也能變成鬼的嗎？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歐陽悅做殭屍時的時候很厲害，那可是毛僵呢，更何況以後還能繼續進化。
可做了鬼，她卻弱的很。
渾身是透明的灰色，魂魄力量弱地微不可見。連袁勻這樣的普通鬼都能隨便欺負。
這一晚上，他們嘗試和歐陽悅溝通，卻都以失敗告終。
歐陽悅看上去非常警惕，也非常自閉。縮在刀山山腳下，也就是袁勻之前埋過假髮的位置。
她不跟它們任何鬼說話。
不理陳楚楚的詢問，不理袁勻友善的招呼，不理劉教授慈祥友善的自我介紹，更別說小韞的冷眼。
小韞可是非常記得，歐陽悅是和池早打過架的。
所以在僞地獄裏共同呆了一晚上，他們都沒從歐陽悅嘴裏撬出一句話。
“陰差妹妹，這是咱們的新朋友嗎？不過她不是殭屍嗎，怎麼變成咱們的同類啦？”陳楚楚問。
袁勻撓了撓自己的爆炸頭，“爲什麼她變成鬼後居然這麼弱了？”
劉教授盯着歐陽悅，沉吟片刻，“她看起來，應該有什麼故事。”
小韞抱着池早大腿，撒嬌，“姐姐，我想喫肉肉。”
池早則一如既往地摸摸他的腦袋，“回家了再帶你去喫。”
然後看向四鬼，“她叫歐陽悅，因爲魂魄不全所以力量非常弱。但你們可別想欺負她，她回了她那具身體裏，你們誰都打不過她。最近你們先帶她好好熟悉一下現在的世界，多跟她講講現代明。知道了嗎。”
四鬼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應聲，“知道了。”
心裏卻想，她都變成鬼了，居然還能回她那具殭屍屍體的？
池早正要讓五鬼回僞地獄去。
陳楚楚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陰差妹妹，你能不能讓她別穿的這麼炸眼啊。你也知道，地獄裏頭的環境不適合這麼喜慶。她天天穿個嫁衣在眼前晃，眼睛都要花了，和咱們十層地獄格格不入，總感覺怪怪的呢……”
僞地獄裏，刀山火海油鍋……整個都是暗黑風系列。
而歐陽悅，一身嫁衣，鳳冠霞帔，連腳下穿着都是精繡鴛鴦的繡花鞋。
走起路來，哦不，是飄起來，雙手交疊在身前，小家碧玉、溫柔典雅，妥妥的古代大家閨秀。
池早微頓了頓，看向歐陽悅。
就見歐陽悅神色微滯，抿着脣不語。
她就知道，這一身嫁衣是歐陽悅心的痛，也是她的執念，估計一時半會，是沒法換掉的。
陳楚楚也看着池早的臉色，知道自己的提議大概沒戲，立刻見風使舵，“嗨呀，算了算了，紅的好，紅的顯眼。給咱們十層地獄增添了一分色彩。走走走，歐陽悅妹妹，咱們回去吧。”
一直沒說話的歐陽悅抿脣看她一眼，“本宮生於兩百年前，是你的老祖宗。”
陳楚楚：“……”
罷了，就算在鬼界，也是得看輩分和年歲的。
死的越早，輩分越高。
她忍……
……
龍二從池早房間出來後就坐到了酒店自助餐廳裏。
這個點餐廳人不算很多。
但放眼望去，兩個隊伍的人都在。
王遠他們團隊的工作人員，還有馮晨這邊的。
他們各佔了餐廳一邊。
龍二特地拿了早餐，坐到了靠近王遠團隊那邊，不急不忙地喫着早餐，一邊則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一個早餐喫下來，他也聽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比如，王遠進了醫院但還在昏迷，除了他頭部因爲撞到牆導致腫起一個包外，醫生也沒查出其他病因。
還比如，王遠說了幾句夢話，但每一句，都聽得大家有些發毛。
因爲他夢話一直圍繞着一個字：殺。
總之，就是一直在喊打喊殺。
這非常不對勁。
龍二聽的差不多了，就準備起身離開。
突然。
“對了阿餘，你昨晚跟遠哥下了墓，你知不知道，謝大師爲什麼要用馮晨的手畫符……她用的紅墨水，那……地上那些符篆，真的是用黑墨水畫出來的嗎？”
後方有人忽然問，問的是旁邊的，王遠的助理。
王遠助理頂着兩個黑眼圈，臉色不大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沒睡，有氣無力地回答，“是真的……”
那問話的男人滯了滯，“墨水……怎麼這麼巧……”
“你說什麼？……”
那個叫阿餘的助理問。
龍二一頓，看了眼那問話的人。
然後就認出，這正是昨天早上他和池早在電梯裏碰到的人。
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龍二心微跳，正想繼續聽。
這時。
“誒，是你？”
一道聲音傳來，是馮晨。
馮晨經過認出了龍二，見只有他一個人在喫早餐，立刻頓足，“嗨，又見面了，真巧。你……你妹妹呢？”
龍二見他走過來，打擾自己繼續偷聽，心裏非常不爽，沒好氣地回了句：“關你屁事。”
然後轉身就走了。
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