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池早肖鬱 >第601章甘之如飴
    “池早?”

    肖鬱從嚴飛手裏接過衣服,轉身卻看到池早又把自己蜷縮起來,臉頰到耳根一片紅。

    他沉眸,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女孩臉頰灼熱的溫度讓人難以忽視。

    池早發燒了。

    有點嚴重。

    肖鬱看向嚴飛,“把醫生叫來。”

    嚴飛一怔,“池小姐發燒了?”

    “嗯。”

    “好,我馬上去打電話!”

    “不!”

    睡夢的池早忽然囈語出聲,雙手在虛空胡亂抓撓,神色痛苦,像陷入可怕的夢魘,“爲什麼……會這樣……”

    肖鬱擰眉,抓住她不安揮動的雙手,俯身倚在她的身側,輕輕摸她的額頭,低語安撫:“別怕。”

    熟悉的聲音把池早喚醒。

    她半睜着眼,暖光燈下,朦朧的視線裏有男人俊美的面孔。

    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夢。

    她擡手,輕輕戳了戳肖鬱的脣,傻傻地勾脣一笑:“爲什麼又是你啊肖鬱?”

    肖鬱:“……?”又?

    她經常夢見他?

    “算了。”

    不知怎麼的,池早像放棄了什麼一樣,小臉一蔫,再次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囈語着:“黑化就黑化吧……毀滅世界也沒什麼不好……我們……”

    “……一起……吧……”

    “什麼?”

    肖鬱沒聽清楚她的話,斷斷續續的。

    想湊近聽,少女已經再度沉沉睡過去了。

    只剩下微張的脣瓣,呼出淺淺的,灼熱的氣體,打在他的下巴,像撓人的小貓爪,撓得他發癢。

    肖鬱眸子微顫,忍住那一絲癢意,深深地注視着面前的她,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許無奈:“夢話不少,看來是真的很累。”

    很快,嚴飛就把家庭醫生帶過來了。

    醫生進來,看見肖鬱,恭敬地叫了一聲肖少後,就拿出醫藥箱的紅外線測溫槍,朝着池早的額頭滴了一下。

    測溫槍立馬顯示出紅色。

    上面標出‘39c’的字樣。

    醫生又仔細查看了下池早的瞳孔反應,心下有了判定,纔對肖鬱道:“肖少,這位小姐冷感兼之過度疲勞,才導致高燒,需要輸液纔行。而且她虛汗多,這一夜恐怕得留人照看。”

    肖鬱:“嗯,你開藥吧。”

    嚴飛在一旁提議:“爺,您也忙一天了,不如先去睡會兒,我來看着池小姐?”

    “不用。”

    肖鬱垂眸,看着反被池早緊緊握住的手,不由用指腹細細摩挲她的指尖,淡淡道:“我可以照顧她。”

    嚴飛:“……”

    我怕是耳聾了。

    有生之年,居然聽到從來讓別人伺候的自家爺要伺候別人!

    “有問題?”

    肖鬱涼涼瞥了他一眼。

    “沒!啥問題都沒有,那我也不睡了,在外頭候着,您有事隨時叫我!”

    嚴飛乾笑着,連忙退到門邊當隱形人。

    但還是忍不住,伸長脖子往牀那頭看。

    就想瞅瞅,他家爺要怎麼照顧人。

    肖鬱沒再理嚴飛,專注地看醫生拍了拍池早的左手背,拿針扎進薄薄的血管裏。

    而就是這一剎,他感覺到睡夢的池早身體微微發顫,眉頭擰得更緊了,甚至無意識地咬住了雙脣,明顯是害怕的反應。

    醫生正準備貼膠帶,池早的左手卻猛地一收,扯掉輸液的針頭,翻了個身,蜷縮着身體往肖鬱的方向鑽了鑽。

    肖鬱原本坐在牀邊。

    一手被她抓着,看她鑽過來時,幾乎是順勢就把頭靠在他了的腿上……

    “這……”

    醫生拿着滴血的輸液針頭,一臉無奈又小心地看着肖鬱,“池小姐似乎很抗拒輸液。”

    “嗯。”

    他看得出來。

    肖鬱往牀裏側挪了挪,托住池早的胳膊,將她提起,攏入懷裏,變成臉頰緊貼着他胸口,半靠在他身上的姿勢。

    “等下我按住她,你再試一次。”

    醫生點頭:“好!”

    池早此時已經因爲發燒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對周遭的一切反應只剩下本能。

    剛纔那一針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清醒了那麼一絲。

    感覺到身體裏像有一冷一熱兩股氣在打架,左右煎熬着她。同時也能感受到自己緊貼着一個堅實溫暖的胸膛,胸膛裏那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莫名撫平了她心底的不安和焦躁……

    醫生第二次扎針時,肖鬱一手摟住池早的腰,一手將她的頭按住,確保她不能大幅度掙扎亂動後,在她耳邊低語:“沒事,很快就好了。”

    就這麼一句話,懷裏的小姑娘果然安靜下來了。

    醫生趁機將針頭紮好貼上膠帶。

    靜等幾分鐘,見池早沉沉昏睡,連動都沒動一下,也沒再扯掉輸液針頭,他才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又將醫藥箱裏的其他藥拿出來放在一旁牀頭櫃上,對肖鬱說:“肖少,如果輸液完還燒的話,就要喂藥了。”

    肖鬱:“嗯,知道了。”

    醫生起身,準備離開。

    站在一旁的嚴飛卻看得咋舌,問肖鬱:“爺,您不會要保持這個姿勢一整晚吧?”那不得麻掉半邊身子?

    肖鬱瞥了他一眼,懶得回答。

    嚴飛卻品出那一眼的意思——滾,少管閒事。

    嚴飛:“……”

    好的。

    是他不配!

    嚴飛只能含着狗糧和醫生一起離開房間。

    房間裏的燈光被調到最昏暗。

    但外面的月光,卻輕而易舉地照亮整個房間。

    隨着輸液袋裏的藥液逐漸減少。

    抱着池早的肖鬱,也感覺到她體溫的變化。

    由原先的滾燙,慢慢降溫,額頭上的汗水也少了。

    或許噩夢已經過去,她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睡得越發香甜。

    只是她的後背卻溼透了。

    是醫生所說的虛汗……

    黏糊糊的,溫度傳遞到他的胸口,也溼了他那薄薄的一層襯衣。

    應該幫她把衣服換掉。

    肖鬱想着,動了動胳膊,想先把池早放到牀上。

    但這一動,卻又把她動皺眉了,沒輸液的那隻手,緊緊地揪住他胸口的衣角。

    因爲無意識地用力,扯掉了兩顆釦子,露出襯衫底下的那一片肌膚……

    肖鬱:“……”

    他抿脣,垂眸看着懷裏小姑娘的睡顏,眸色晦暗不明。

    這一夜。

    對他來說同樣是煎熬。

    但卻……甘之如飴。

    【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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