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沈玉白幾人就跟她提過,秦家不肯放棄讓師父收本家人爲徒弟的念頭。
所以秦家連外頭的私生子都找回來給她師父相看資質。
但是,大概是秦家一脈所有的玄學資質都到了秦遠山身上,秦家的孩子確確實實沒有半點玄學天賦。
現在看來,秦家並不想放棄,這幾個孩子,怕是又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
池早終於知道秦遠山爲什麼每次接到秦家的電話和消息都會皺眉了。
秦家對於權利和地位的執念,太深。深到快瘋魔了。
池早正想着,耳邊卻忽然傳來一句刺耳的嘲笑:“羨慕嗎?那就好好看看,四大家族的人,可是你花一輩子都只能站在遠處仰望的人!”
池早微一眯眸,瞥了身旁江如詩一眼,冷冷道:“喜歡自言自語也是一種病,建議你儘快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特別是腦子。”
“你……”
第二次了。
江如詩被噎得不知道怎麼回嘴,氣得不行,正想怎麼回懟回去。
忽然,就見正前方,陸子凡朝這邊走來。
陸家最傲氣的、被陸老爺子當接班人培養的少年,平日裏清冷寡言,此刻,卻主動朝人走去。
池早微微一頓。
而江如詩,在看到陸子凡走來的一剎就愣住了,隨即臉色一變,下意識瑟縮了下。
池早敏銳地發現她的反應,挑了挑眉。
而陸子凡卻壓根就沒多看江如詩一眼,徑直走到池早面前,頓下。
隨着他而來的,還有大廳裏無數驚訝好奇的目光。
他們聽到陸子凡熟稔平常地對面前的少女說,嗓音磁性溫和:
“你來這怎麼也不說一聲,要是提前知道的話,我們還能約着一塊過來。”
有那麼一刻,四周靜的出奇,只有音樂聲渺渺迴盪。
衆人驚訝地看着這一幕。
陸家少爺……居然主動跟一個無姓的女生搭話——?
三三兩兩結伴的人羣裏都已經響起了刻意壓低但無法壓抑的發自靈魂深處的驚疑:
“這不是剛剛那個女生嗎?陸少居然主動找她說話?”
“他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陸少也是京大的,他們是同學吧?”
是同學。
可同是同學……
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識往旁邊站着的如同鵪鶉似的手足無措的江如詩看去。
這差別對待……未免太明顯了。
剛剛那江小姐不是還把那穿“假高定”的少女貶的一不值嗎……
可看陸少的態度,一不值的是她自己纔對吧。
衆人的目光很是古怪。
江如詩只感覺所有人都在看她。
或者說是看池早和她被陸子凡差別對待的模樣。
她的臉一下漲紅,又羞又惱。又不敢上前。
她想不通,池早這虛僞的女人到底哪裏好?
陸少竟然只關注池早,連看她一眼都不看。
江如詩臉色越發難看,眸色閃爍,想要主動和陸子凡搭話,但又不敢。
沒錯,她怕陸子凡。
很怕。
誰都不知道,她曾在一次同學聚會上,假意醉酒勾引過陸子凡,可陸子凡非但不上她套,還直接戳穿了她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直接讓她無地自容。
陸子凡說,他不想再看到她,如果她再敢故意接近他,後果自負。
就這一句話讓她顏面盡失,從此再也不敢接近陸子凡。
可這樣冷漠的陸子凡,卻和池早走的很近。
也是因爲這個,江如詩記恨上了池早。
她不懂,爲什麼?
這個新生池早,憑什麼又能得到校花的稱號,又能得到她得不到的人的青睞。
新仇加舊恨。
江如詩自然越看池早就越不順眼。
當然,這些池早都不知道。
她當沒看到江如詩嫉妒哀怨的目光,對陸子凡淡淡一笑,“反正到這都會碰見,就沒特意說了。”
陸子凡最欣賞池早的就是池早的坦然從容,雖然漂亮的過分,但一點也不矯揉做作。
和她相處,意外的自在。
事實上,早在他走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
雖然意外她會出現在今晚的宴會上,可再一想到之前慶靈村裏她的表現以及那個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就覺得,他們能來也不稀奇。
雖然不確定她和肖鬱到底什麼身份,但怎麼看都不普通。
“你一個人?”陸子凡又問。
池早搖頭,“還有男朋友?”
陸子凡瞭然。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
江如詩站在一邊,被無視了個徹底,周圍異樣的目光讓她越發尷尬,恨不得找洞鑽進去。
都是校友,爲什麼陸子凡就只看得見池早?
江如詩氣得咬牙,快把禮裙裙角撕爛了。
突然。
陸子凡看了過來。
對上陸子凡的目光,江如詩瞬間僵住
“陸、陸少……”
她下意識開口,才張嘴就被打斷。
“我們有私事要談,你要聽?”
江如詩徹底僵住,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陸子凡卻斂眸,回頭又對池早說:“別站着了吧?我們坐一會。”
池早毫不猶豫,往旁邊沙發上一坐,笑問,“喝酒還是果汁?”
嘖,還挺大方,跟自己家似的……
陸子凡都快被逗笑了。
“酒。”
江如詩:“……”
三秒後,江如詩落荒而逃。
可偏偏,跑開了她也沒躲過那些人的絮絮嘲諷——
“陸少真的沒理那姓江的,成也看出來她心思不純了吧?”
“好尷尬啊!她剛纔是想和陸少說話吧,但陸少完全無視了她!”
“我要是姓江的,現在都趕緊滾回家去咯,哪裏還敢在宴會里待下去?太丟人啦!”
江如詩感受着那無數嘲弄譏諷的目光,只覺得渾身冰冷,像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