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挑眉,“這和普通的鬼有什麼區別?”
二二解釋:“像您平時抓的孤魂野鬼,就是普通的遊離在人世間,因爲各種原因沒有去投胎的鬼,有些有執念,有些茫然不懂。而執念鬼,就是她生前意外死了,死後覺醒記憶,想起自己有一個未完成的執念,這股執念,你可以理解爲是這隻鬼的一口氣,如果去掉這口氣,鬼就會自動去投胎。就是她與其他鬼的區別。”
池早想了下,“好像和生死簿勾魂前,將死之人心有執念差不多?”
“是的!可以這麼理解!反正這種執念鬼,很好處理。斷了她的念想就成!”
池早一愣,“斷……念想?”
這倒是和滿足將死之人最後心願有莫大區別。
二二理所當然道:“是呢!和對活人的處理方法不一樣的!畢竟,如果執念鬼的執念是活人才能做到的事,咱們總不能去滿足她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斷她念想!”
“她不相信自己死了,覺得自己還是活人,就告訴她已經死亡的殘酷事實!”
池早明瞭。
所以現在,需要問出這隻女鬼的執念是什麼。
但眼下,女鬼看着她,神色警惕。
“既然你不是驅魔師,爲什麼要抓我?我焦姣做鬼那麼久,從沒害過人!”
“放屁!我過去逮你的時候,就看到你準備殺人!”
陳楚楚毫不客氣地揭穿女鬼。
因爲她身上的鬼氣太強。
女鬼被她這麼一吼,慘白的臉又浮上恐懼,蜷縮在旁邊瑟瑟發抖,搖頭爲自己辯解:“我、我不想的……是他,是他先招惹的!他找人來抓我,驅趕我……我不想走……我不能走!”
“爲什麼不能走?”
池早微微垂眸,看向女鬼焦姣,淡淡道:“你應該知道人鬼殊途,你跟着楊千望姑姑,會害了她。”
“可這是楊湘自己答應的!她答應帶我出來,借身體給我用,幫我完成婚紗設計的夢想!”
焦姣並不承認自己有什麼錯。
更不覺得自己給楊湘帶來了什麼傷害。
她咬牙,不停地強調:“我只想繼續做婚紗……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我也沒想過要殺楊千望,我就是嚇唬楊湘……”
“哼,騙鬼呢!你那可不是嚇唬,差點把人脖子都勒斷了吧!得虧我趕過去及時,否則那小孩就一命嗚呼了!”
陳楚楚雙手環胸,飄到池早耳邊告狀:“這傢伙嘴裏沒實話!真的差點殺了楊千望呢!陰差妹妹,我覺得可以先收拾她一頓,她就乖了。”
說這話,她身後那烏黑長髮已經蠢蠢欲動地立了起來。
感受到壓迫感和敵意的焦姣擡頭看見陳楚楚那張牙舞爪的頭髮,抖得更厲害了,急切地求饒:“放過我!求求你們!我發誓我回去再也不傷人了!”
池早結合楊千望發來的描述。
大致能猜測得到這叫焦姣的女鬼到底是怎麼纏上的楊湘。
只是倒沒想,這楊湘的膽子挺大,竟敢跟女鬼做交易。
尚且不論焦姣這隻鬼本性是好是壞。
只要是活人,被鬼附身,就沒有什麼好下場!
至於焦姣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池早眸色淡漠地看着焦姣,沉聲道:“你已經死了。不管你生前到底有什麼夢想,在死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應該煙消雲散,如果你執意留在楊湘身邊,她無非就剩下兩個結果,被你害得魂不附體,精神會一天比一天差,縮短壽命,不出三個月,一命嗚呼。而你本身就是鬼,侵佔她的身體,違背天理,也必須要付出慘痛代價,例如……魂飛魄散。”
聽到魂飛魄散四個字。
站在一旁的陳楚楚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讓她莫名想到幾天前池早遭受的雷擊。.
真的。
得虧劉教授拽着他們跑得快。
否則雷擊落在他們身上,指定是瞬間魂飛魄散的下場!
她光想想就膽顫。
可是!
焦姣卻好似不怕什麼魂飛魄散,她固執地說:“沒關係。就算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也足夠。我能讓它面世,讓所有人都看見我設計的作品!”
“你不知道我設計的婚紗有多棒!在我活着的時候,差一點就穿上它,成爲這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了……”
焦姣沒有擡頭,兀自陷入回憶,嘴裏不停地說着:“就差一點,我的作品就能夠拿到那次設計婚紗的大獎!”
“你是指這套婚紗嗎?”
池早將楊千望發給她的圖片打開,亮給焦姣看。
焦姣緩緩擡頭。
她看到手機裏的婚紗照片。
那一瞬間。
雙眼涌出狂熱,激動得紅色血淚都往外淌,“對,那是我設計的婚紗!是不是很美?只差一點我就能完成升級版本了!到時候拿去參加國際婚紗設計大獎,肯定能夠得第一名!楊湘知道,她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覺得美,但也沒願意到付出自己的生命來幫你去實現這個夢想吧?還說不害人,你壓根就是自私自利,想用她的命來換你的一個夢想!”
陳楚楚聽不下去了,控制不住自己吐槽毒舌的洪荒之力:
“雖然所有的夢想都值得尊重。但是,你這樣自私自利的行爲,不覺得是在爲夢想兩個字抹黑嗎?本來我覺得這個婚紗還挺好看的,但發現它是你要用楊湘的命換來的,哪怕真在比賽裏拿了第一名,也很令人作嘔啊!”
焦姣臉色一僵,被揭穿內心的難堪,讓她情緒激動,面部瞬間龜裂,滲出一條條猙獰血痕,厲聲反駁:“不!你根本不懂!”
“我說了,楊湘知道,她是同意的。她願意付出一切幫我完成作品!”
“真的是這樣嗎?”
池早靜靜地看着她,“焦姣,楊湘和你不一樣,她有家人。既然她願意爲了楊千望把身體給你,就該知道她有多在乎家人。這樣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生命當兒戲的。”
“焦姣,是你,蠱惑了她。”
焦姣再不願意承認。
可她說是每一句話,都表露着她的本性。
極端偏激自私。
毫無理智可言!
“我沒有,爲什麼你們就是不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