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在包廂內的。
不管是肖鬱嚴飛，還是郭家這一家三口，都知道池早和林染之間的關係。
所以，在他們眼中，真對林染升不出半分同情。
林染句句都說沒有對池早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可那是因爲他們想傷害的是池早，不是別人。
就因爲是池早，因爲她擁有那麼大的本事和能力，才能不被林家的算計所傷害。
但凡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早墮入無邊地獄了。
劉玉紅忍不住在心裏啐了聲。
這演技，不去當演員還真是可惜了！
郭家夫婦是知道池早當初在林家是遭遇了什麼的，一直都對她一個小姑娘遇到這些飽含同情。
郭成明聽到林染這番顛倒黑白的話，直接就氣笑了。
而且這林染，把所有怨恨都對準池早。
可事實上，這陰陽合同是肖鬱提出的。
坑林染和肖輝的，不是池早，而是肖鬱。
郭成明是護主的。
他雖然害怕敬畏肖鬱。
但，他更敬畏池早。
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了口：“這合同是你自己不好好看就簽了，怪誰？對了。忘記告訴你，當時你來的急，項目還沒名字，還是我厚着臉皮詢問了肖總，肖總開金口，給取的這麼個新名字。你籤的合同，也是我請肖少的律師團隊幫忙擬定的。”
言外之意就是。
都是肖鬱的主意。
“什麼？肖少……？”林染渾身一震。
肖鬱知道，所以，這個假合同也是肖鬱幫池早來算計她的？！
林染再一次如遭雷擊。
整個人都懵了，死死的捂着胸口，難以置信，僵硬地擡頭看向肖鬱，痛苦質問：“肖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地對我？！”
“是！我是喜歡你沒錯，可我從來沒有奢求過你會喜歡我。你喜歡池早，想要和池早在一起，這些我都認了，我也死心了！可是，爲什麼我都這樣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她想要翻身有什麼錯？
池早可以找靠山找金主。
憑什麼她就不能？
她都放棄肖鬱了。
她都不敢再喜歡他了。
爲什麼還不放過她？！
林染的眼淚撲簌簌往下墜，她委屈，她難過，她怨恨也不甘。
“肖少，我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當初是你主動來找我的！是你來找我報恩的！如果你不出現，不對我們施以援手，我怎麼會那麼崇拜甚至愛上你？我們林家，也是你親手捧到那麼高的位置去的！可爲什麼又要那麼殘忍地將我們狠狠摔下？難道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嗎肖鬱！”
報恩的方式，就是把他們高高捧起，最後又重重摔下？
這話一出，場上氣氛再次凝下。
特別是郭家這邊。
他們可不知道林染和肖鬱還有這樣的故事。
報恩？
林染幫過肖鬱？
“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你就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明明我救過你，是你的救命恩人……”
林染已經陷入了自己失控的情緒，哭得痛苦不已：“肖少，都是因爲你！如果你不來招惹我，我根本就不會認識你！我們林家，我林染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當初……我當初爲什麼要救你？！救了就算了，你爲什麼還要特地找我？！早知道是今天這種結果，還不如當做是我隨手救了只寵物！！”
而救命恩人這四個字，如同一根刺紮在肖鬱的心口。
也紮在池早的心口。
池早僵了僵，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前世，肖鬱就是爲了報恩，才把她特殊血型的消息給了林家。
爲了報恩，給了林染無上的特權，護了林染那麼多年。
他是多麼注重恩情的人，池早比誰都知道。
她曾經也有過不理解，可當知道了他的身世，她就能明白，爲什麼在他的世界，恩情比親情還重要。
因爲，親情尚且要置他於死地。
而救他的人，反而給了他新生。
一邊是救他給他新生的林染，一邊，卻是與林染不共戴天的她。
他選擇的是她。
這就代表着，他將背棄自己的人生信條。
而無論如何，林染的存在，都像一根刺梗在他們中間。
哪怕這根刺拔掉，也會有傷疤。
池早心裏不適。
突然。
手背一熱，她的手被人緊緊握住。
池早擡眸，看向旁邊的肖鬱，眼眸微顫。
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堅定的。
有力的。
是他給她的態度。
不管林染是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的選擇，從始至終都是她。
池早心中微顫。
下一秒，肖鬱又鬆開了她的手，朝癱坐在地上的林染走去。
她一直在哭，眼淚早已經將臉上那精緻的妝容哭花。.
其實，在控訴完後，林染就有些後悔了。
肖鬱對她是手下留情了的。
她往年，總小心翼翼地保護着肖鬱和她之間的那點“恩情”，半點不敢提，怕提了會消耗。
誰知道……
她這情緒一崩，竟……
此刻看到朝自己走來的肖鬱，她忽地一震，擡起頭看向他，試圖挽救，藉此機會得到一些憐惜：“肖鬱……肖少，爲什麼？你爲什麼……我已經這樣了。你放我一條生路不行嗎？”
她話音剛落。
“生路，可以給你。”
肖鬱眼眸深邃，蘊藏着常人難懂的波瀾，就這麼看着她：“林染，你救過我，我也幫過你。爲了幫你，我做了很多錯事，我無法改變的事你救過我的事實，但我幾次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也算抵消了吧。”
他頓了頓，嗓音低啞：“把那塊玉給我，你和林家所有人離開寧城，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池早面前。一切就到此爲止。”
“我們，兩不相欠，全部抵消。”
如果恩情能用價值衡量。那肖鬱給林染的恩，早超過了林染給他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不夠……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他還欠她。
那個寒風凜冽的夜晚，叫他堅持下去的溫暖。他永遠無法忘記。
更不知道爲什麼，此刻說出兩不相欠全部抵消八個字時，他腦子裏卻揮之不去的，是20年前晚上的那個詭異畫面。
真的……能抵消嗎？
誰也不知道，此刻肖鬱內心有多麼掙扎。
說出最後那句話又是多麼的艱難。
他面上沒有表情，沒有波動。
心中卻是難以言喻的……震動。
彷彿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告訴他，他還欠她，欠很多！
而聽到這話的林染卻陡然一震。
懵了。
玉佩……
林染的眼神，無法剋制地，飄到了池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