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朝陣法中央的葛嶸走過去。
他嘴裏嚷嚷着不怕死,也不怕她。
但實際上,那哆哆嗦嗦的鬼體半點都騙不了人。
池早一走過來,他就情不自禁往後縮去了。
“你、你還要幹嘛?”
葛嶸強裝鎮定,梗着脖子怒視池早。
他身上的怨氣雖然散了,但鬼氣還是挺濃郁。
只是打不過五鬼。
可整個葛臺村那裏抓來的鬼,都沒他鬼氣重。
池早眸色微閃,看向那葛嶸,冰冷道:“我既爲陰差,首要任務自然是送你去投胎,但在那之前,葛嶸,你必須先和葛佳希解除關係!”
少女的聲音清冷,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葛嶸整個鬼體顫了顫,“憑什麼?我不投胎!葛佳希是我的人,我要等她死了再一起去投胎!”
池早:“……”
這葛嶸,是真軟硬不喫?
她皺了皺眉,語氣又冷了幾分:“行,那你就在地獄裏等她個幾十年吧。”
聽到這話,葛嶸再次控制不住瑟縮了一下。
他確實不想去投胎。
但也不想真的去地獄待着!
池早僞地獄裏的那幾只鬼是真的厲害。
他早就已經遭不住,不過只剩下一口氣強撐着。
現在又要把他扔回去,葛嶸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而且……
葛嶸鬼眸一閃,臉上露出幾分痛恨之色。
要是被關進地獄,他還要怎麼去找那該死的女人報仇?
雖然他還能利用和葛佳希的關係,入葛佳希的夢,但……
葛嶸內心還在掙扎着。
池早準備先將他扔回僞地獄。
然而——
“等、等等!”
葛嶸猛地擡頭,急切地說道:“我改變主意了!我可以和葛佳希解除關係,但你必須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池早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覺得自己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葛嶸懼怕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也是強撐着才能勉強和她對視,咬牙切齒道:“你不是陰差嗎?我除了和葛佳希綁定了關係之外,也沒幹過什麼傷人的事!你拿我下地獄,那就算徇私枉法了吧!而且,就算你抓我進地獄裏也沒用。只要我和葛佳希不解除關係,我還能進她夢裏去……你不幫我的事,我也可以喊她幫我做到。”
池早眉頭微蹙,面色沉了幾分。
二二嘆氣,告訴她:“宿主。這鬼說得還真不錯!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解除的話確實可以這麼做。哪怕鬼魂體被你拘住了,他也能通過兩人特殊的聯繫,去入葛佳希的夢!”
池早:“然後控制葛佳希?”
二二道:“這就要看他在夢裏對葛佳希做什麼了。而且這一點咱們是完全沒辦法用外力阻止的。”
池早心口一沉,“我讓陳楚楚去夢裏干擾,也不行?”
“是的,不行!要讓葛佳希不被糾纏,就必須解除兩人的這種關係!任何強硬手段都治標不治本哦!”
池早:“……”
這件事,果然棘手。
池早眸色微冷,淡淡瞥向那葛嶸:“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葛嶸眸子閃了閃,“帶我去京都找人!”
任務裏提到的女朋友?
葛嶸哼聲道:“是誰等你帶我去京都,我會告訴你。”反正現在,他不說。
池早頓了頓,淡淡道:“那在去京都之前,你也必須先幫我辦一件事。”
葛嶸一愣,疑惑地看向她:“什麼?”
“回葛臺村,入你家人的夢,告訴他們,因爲他們搞的這些事,讓你非常不好過,不能投胎很痛苦,每天都要在地獄裏遭受十八種酷刑……”
葛嶸:“……”
他明白池早的意思。
就是讓他回去,給爹媽託夢破村子裏那個習俗……
其實,他本人……哦不對,是本鬼,活着的時候也不相信這些東西。
和葛佳希的關係,也不過是想利用一下對方而已。
葛嶸現在心底只有那一個念頭。
除此之外,他也不在乎其他的東西了!
“行!”
葛嶸答應了。
因爲也別無選擇。
池早陰差的身份擺在這裏。
找到法子強行解除他和葛佳希的關係,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見他痛快答應。
池早還有點意外。
不過想到任務,也不難理解。
在這葛嶸的心裏頭,找到女朋友拋棄自己的真相顯然更重要,是他的執念。
……
臨近傍晚。
去補覺的錢明萱等人陸續醒了。
葛佳希下來時,池早看了她的面色,精神狀態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就問了一句:“睡得好嗎?”
葛佳希笑着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
在睡覺前,她也擔心過會出現媽媽說的,小姑姑當年遭遇的情況。
但實際上並沒有,她這一覺,連個夢都沒做。
直接睡了十個小時。
錢明萱等人聽葛佳希這麼說,也都稍鬆了一口氣。
翟傳又對葛媽媽和葛佳希說道:“阿姨,佳希的事我就去圍脖找那位謝大師說過了!她也回我消息,說可以幫佳希看看,不過她人在京都,暫時沒空來林市。需要您到時候帶佳希回京都時,再約見面時間。”
葛媽媽聽到他的話,十分驚喜,連聲表示感謝。
她知道這位謝大師在網上有多火,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約上的。
翟傳笑說:“可能是因爲我在謝大師那混過眼熟,所以謝大師才能在茫茫私信中又挑中我回復吧?”
一旁的龍二默默喝茶。
心想這可真不只是眼熟……
要是讓他們知道,真正的謝大師一直就在跟前,不得直接高興死?
不過……
龍二知道,池早並沒有告訴錢明萱等人自己就是謝大師身份的打算。
這次帶他出來一起旅遊放鬆。
打的名義都是和嚴飛一樣,肖鬱的助理!
“對了。阿姨,叔叔現在還沒回來嗎?”錢明萱突然想起這事,連忙問道。
“回來了。”
葛媽媽嘆了口氣,給大家解釋道:“去了兩個小時不到就回來了。之後氣得睡不着,和律師談了很久,我勸好半天,纔回房間睡覺。”
爲了女兒的事,葛柏幾乎一天一夜沒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