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不緊不慢下樓來,帶着幾分笑意看着沈護,“沈中將怎麼今天過來了?”
沈護道:“聽說華老身體不太好,就過來看看。”
“哦……那這位是?”
“手底下的,今天帶她去處理點事情,現在順便一起過來看看華老。”
沈護很隨意自然地回答。
中年男人點點頭,“華老就在樓上休息,我帶二位上去。”
“麻煩祕書長了。”
沈護客套完,就不客氣地跟上中年男人的腳步。
池早也快步跟上。
實際這邊的管理比她想象中的要輕鬆許多。
本以爲對方會阻攔他們進去見華老……
現在反而很輕鬆地就上樓了。
到了二樓,越跟着祕書長的腳步往裏走,邪神的氣息就越濃郁。
吱呀——
祕書長推開門,往裏走,“華老,沈中將來看您了。”
“沈、沈護?咳咳……”
“是。”
“嗯……讓他進來吧。”
“是。”
祕書長退出來,看向沈護,“沈中將,請進。”
沈護點點頭,進了門內。
祕書長沒讓池早一起進去。
池早只能站在門外,在門關上去之前,看見房間裏那一個巨大的熟悉的眼珠子,就立在屋內半空中!
她眸色一凜,再要仔細看,門卻關上了。
又不能硬闖。
池早只能站在門口等機會。
大概五分鐘後,祕書長接到一通電話下樓。
池早才小心翼翼推開門鑽進去。
一進去,屋裏無數雙眼睛就轉過來死死盯着她看。
懸掛在半空的惡之邪神的眼睛眯起,發現了她。
“又是你……小丫頭,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
池早沒有說話。
她不好說話,正前方沈護和華老正在說着什麼話。
沈護吸引華老的注意力,纔沒時間管她這邊。
池早的視線就掃量着屋內,最後看向惡之邪神的大眼珠子。
還沒等她開口,正前方的沈護就喊:“沈笙,過來。”
池早忙快步上前。
微低着頭,用餘光看清楚坐在牀上的老者。
頭髮花白,精氣神不太好,最重要的是他身後有邪神的觸手,鑽進他的身體裏。
池早微微一愣。
老者看向她,“小沈是吧?不錯,雖然是個女孩子,但聽沈中將說,也是巾幗不上鬚眉。”
沈護點點頭,“這孩子不錯,順道帶來看看您。看華老您的氣色不錯,我們就放心了。”
老者淡淡一笑,看着兩人:“我就是休息不好,有些累了。多休息幾天,你們都不用太擔心。”
“明白。那您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嗯……”
老者像是很疲憊的樣子,緩緩閉上雙眼躺下。
池早明顯看見那邪神的觸手再次鑽進老者的身軀裏。
她盯着邪神的眼睛,壓低嗓音質問:“這一次又是誰許願讓你這麼做的?”
“呵……小丫頭你管得倒挺寬。真不怕我現在就一巴掌在這裏弄死你?”
“你不敢。”
池早擡眸,沉沉地看着祂,“或者說,你沒這個本事。”
“你……”
惡之邪神被她氣得瞪大眼睛,聲音震怒,“死丫頭,別以爲弄死愛那噁心扒拉的傢伙你就有多厲害!陰差又怎樣?又能奈我何?”
“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馬上就殺了他。他的一條命,可值錢得很。”
池早:“……”
她沉了沉眸,向後退開幾步。
確實不能輕舉妄動。
但她清楚,這傢伙只是威脅她,並不是真的要動手。
它的目的應該不是要讓華老死。
否則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池早向後退開,表現出一副確實怕祂動手的樣子,“我走,你不要傷害華老。”
惡之邪神一聽,更加興奮,巨大的眼珠子逼近池早,發出陰惻惻的笑聲,“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在這裏,爲什麼要守在這個人類的身邊……”
“爲什麼?”
“因爲有一個人和我做了交易。”
惡之邪神眯着眼睛,危險地看着池早:“如果你想和我做交易,讓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和我無親無故,我沒必要這麼做。”
池早又退一步,轉身跟上沈護的腳步,“你自便。”
惡之邪神:“???”
祂懵了一下。
看着池早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間,才確信這陰差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是真的不管眼前這個老頭的死活。
“這不是他們的領導嗎?”
池早走得太過乾脆,導致祂有點懷疑眼前老頭身份的真實性。
巨大的眼珠子眯了又眯,語氣疑惑:“難道找錯人了?”
……
門外。
沈護停下腳步看着池早。
池早抿了抿脣,示意他先離開這裏。
回到車上。
沈護才問她,“你看出什麼來了?”
他並不知道池早能看見鬼物之類。
秦遠山只和沈護說他這小徒弟有點其他的本事,可以帶她去看看華老,所以才帶池早走一趟。
池早聽到沈護的話,頓了頓,道:“是有些麻煩,非人力可應對。”
更重要的是,從剛纔的談話中,她感覺到邪神背後還有其他人,這個惡之邪神只是小卒,一個她現在就有能力殺死的小卒。
可如果在這個時候殺死祂,背後的線索又會斷。
她打算再觀察幾天。
剛纔看過華老的面相,並沒有死劫。
暫時沒有性命威脅。
是其他的……更危險的東西,要出現了!
但到底是什麼東西她不知道。
只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直覺……
池早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問系統。
二二回道:“宿主你的直覺沒有錯,這邪神……要造反了。”
“造反?”
“嗯。惡之邪神身上,還有不屬於他的力量存在。這股力量來自冥府……很危險很危險。”
池早蹙眉,“你們冥府之前都沒察覺嗎?”
二二沉默片刻,語氣正色起來,“嗯,我現在就回冥府報告這件事情。在我回來之前,宿主不要輕舉妄動。因爲這股氣息……宿主你未必能抵得過。”
說完這話,它就離開。
池早在識海再喊它,都沒動靜。
這一次走得很利索,說明問題確實很嚴重。
聽到池早的話,沈護也不淡定了。
非要跟着他一起去雲玄門,聽聽秦遠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