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晚看向那侍衛:“什麼人?”
“從御知府家裏出來的,畏畏縮縮的,說什麼找人商量一起提升糧價,就被我抓過來了。”
宋時晚早讓人查這玉城的情況了,糧價已經翻了幾百倍了。
以往能一兩銀子能買一堆糧食,現在不過能半袋子。
這還要上漲,是想把這下面的人都餓死啊。
那人聞言跪在地上,眼淚瞬間掉出來了,磕頭在地上:“我也不想漲啊,可我們家貴君讓漲的,小的沒辦法啊……”
“小的沒辦法啊。”
宋時晚沉着臉:“好好說,再哭把你殺了。”
瞬間,那人止住了哭聲,瞬間便交代了所用。
這玉城裏。
從上到下都爛透了。
宋時晚聽完,掃向地上的人:“把他先關起來。”
侍衛領命把人帶走。
宋時晚坐在椅子上,撐着下巴想着這府城裏的關係。
席淮低聲道:“當今這個御大人,御萍是王閣老的學生。”
王閣老。
宋時晚立刻搜索出來那個人,已經是個老人了,兩朝閣老,前世倒是順順利利的退下這個位置,頤養千年。
“不過相傳,王閣老格外不喜歡御萍這個學生,這些年走動也不近。”
宋時晚斂着眉頭。
“先不扯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開倉放糧,明日我就去找御萍要糧。”
席淮聽到她的話,微微搖頭,他沒說話,一道清冷的聲音卻傳來。
“你這麼去找他要,他肯定去搪塞你,倉中無糧。”
兩人看向司墨書,他長得太過於好看,好看到讓人可以忽略他的才華和能力。
宋時晚微微一笑:“我知道,所以,今晚鬧得大一些。”
她娘是女皇,她怕誰。
就是她把這玉成弄翻了天,神城也無人敢讓她死。
最起碼明面上不會讓她死。
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說。
司墨書直覺她在做不好的事情,微微蹙眉:“這府城也有一心爲民的官員,不如你先把人召來…”
說到一半,司墨書自己也不說了。
微微搖頭。
宋時晚淡笑道:“你也清楚,即使有一心爲民的,在這個地方,他們位卑權輕,也無力改變什麼。”
宋時晚讓小德子拿了紙筆,寫了幾個文件,按上象徵自己身份的章。
給了身邊信任的暗衛:“晚上給宋大人,盧大人,王大人送過去。”
說完掃了一個人:“去問問府城內的大夫,多問問底層的大夫,最近發熱,風寒這類病人有沒有增多。”
俗話說,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宋時晚害怕的是,洪水之後的大疫,在衛生環境和百姓意識比較低下的古代,不好控制。
司墨書聽到她吩咐的話。
心裏對她的改觀越來越大,她好像和自己以前的認知不同。
低着頭。
不知道再想什麼。
等宋時晚忙完,去酒樓買喫的人已經回來了,回來便感嘆:“這玉成現在的酒樓,裏面喫的賣的比神城最好的酒樓還貴,簡直是天價。”
等人走後,屋裏就剩下四個人了,除了在旁邊伺候的小德子,又剩下她,席淮,司墨書。
氣氛一下子有點奇怪。
特別是司墨書還盯着她的臉,不是宋時晚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而是她現在已經有席淮了,再加上,這個司墨書好像比較心繫蒼生。
當下這個節骨眼,宋時晚也沒想着攻略他。
宋時晚咳嗽一聲:“司墨書,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司墨書意識到自己在看着她,猛地轉移了目光。
倒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宋時晚忍不住笑了。
“先坐下喫飯,邊喫邊說。”
司墨書坐下,盡力的使自己平靜一些,可剛剛看到她的笑容,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滾燙。
好像這一幕在哪裏見過一般。
壓制住自己心裏那些想法,喝了一口茶說道:“我想去荒河邊看看,下去看看那些民衆。”
下面只會比府城更嚴重。
宋時晚聽到他的話微微蹙眉:“你一個人,還是一個男子,這個時候去,怕是不安全。”
司墨書沉吟道:“殿下,我沒你想想中的那麼弱,若是不親眼看看,不知道荒河現在的情況,何談治理荒河。”
宋時晚眉頭皺的更深。
司墨書開口:“殿下帶我過來的目的,不是爲了讓我治理荒河嗎?讓今後氾濫沒如今這麼頻繁。”
這的確是宋時晚帶他過來的目的。
她查閱歷史,近些年氾濫的速度已經是極爲頻繁了,她甚至懷疑,當地那些官員,壓根沒想好好治理,而是趁着每年的洪災,藉機斂財,擡高糧價,不管那些平民百姓是死是活,自己賺個腰包鼓鼓。
這個可能性並不小。
若真的是這樣,司墨書過去的危險性便越大。
宋時晚還在思索,那個風姿卓越,一張臉驚豔絕絕的人就跪下來:“請求殿下成全。”
宋時晚皺眉。
“你確定?你這會去,很可能使你丟了命。”
那人擡眸,一雙鳳眸眼裏帶着一絲笑意:“確信,死而不悔。”
那雙眸子看向她的時候,宋時晚心臟是猛烈的跳動兩下的。
她竟想把人推倒,想讓他聽話。
最後咬牙說道:“行,我派幾個人跟着你。”
司墨書張口想說什麼。
被宋時晚直接打斷:“不帶人,就不要去,等我和你一塊去。”
司墨書不言了。
“起來喫飯吧。”
幾個人喫過飯,天色已經晚了,人都很疲憊了,宋時晚躺了一會。
閉着眼想到司墨書的模樣。
原主在這裏的時候,那個人可沒去荒河泛區。
這時候他一個人去,還是在一個對男子並不友好的朝代,宋時晚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
一張大掌落在她的腰間,順着腰間網上,輕輕的拍着她的脊背。
宋時晚還以爲席淮想做些什麼,擡眸看他。
席淮人也正看着她:“你在想司墨書?”
他的聲音不高,聽不出什麼情緒,宋時晚一時之間摸不準他的生氣還是喫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