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汽車報站聲的出現,她一下子驚了起來,叫道:“完了,坐過站了!”然後匆匆下站,順着人行橫道,往馬路對面奔去。
酷暑的夏,從鍋裏撈起熱氣騰騰的餛飩,伴着佐料,一股刺激人味蕾的香氣不斷襲來,直招人的口水。笑臉迎人的老闆娘端起餛飩,一步步向仁昕和申易的座位走來,碗裏的餛飩因爲步伐的移動,漾起一層層波紋。
仁昕記憶中的申易對面食都是不太感冒的,只有家鄉的熱乾麪勉強入他的眼,其他什麼蘭州拉麪、宜賓燃面等等都難喜歡上。可是,昨天他竟然會主動問她,哪裏有什麼正宗的北方面食,仁昕那時沒多想只是一門心思想解他的疑惑。
第二天,申易依舊打電話來詢問她是否還有其它特色麪食的推薦地點,這樣大概持續了一週。
那天申易的手機如約震動了,他看到手機的信息,嘴角露出難以掩飾的笑意。他立馬就回了短信過去,然後看了手錶的時間,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舒洋看到申易滿臉幸福的匆匆身影,打趣他:“怎麼,一向兢兢業業的申易居然會提前幾分鐘溜走?發生什麼事了?從實交代,是不是和美女。”
申易沒有管他的玩笑,淡定的回答了聲:“恩。”
“哦?去哪?”
“遊樂園。”說完,大步離去。
舒洋回去跟袁琳說起,袁琳半天都緩不了神,疑惑地說:“老公,你確定申易真的是去遊樂園?不會哄你玩吧?”
舒洋回想起申易離去語氣難掩的認真和愉悅,肯定的說:“不會,我想能讓申易這麼反常的原因,大概就是,他戀愛了。”
“是該戀愛了,申易都單身好久了,轉悠了那麼多年,他終於和仁昕湊一起了!”
“老婆,好像那個女人不是仁昕。”
“不是?那是誰?”
第一眼,第二眼,第三眼,第N次仁昕的眼睛瞟向手機屏幕,手機依舊冷漠躺在那兒沒有一點動機。終於,仁昕還是忍不住,拉出“學長”的名字,發出信息:“學長,記得哦,昨天我跟你說過的,今天下班後我們去那家新開的一家上海菜館。”
信息發出後,仁昕繼續編輯:“據說,今天開張特價七折哦!呆會兒,我們去掃蕩吧!”她還沒發出去,對面的信息已回:“仁昕,對不起,我忘了這件事了。今天我有事要忙,改天補起,好嗎?”
仁昕有些惆悵的刪掉了編輯中的信息,有些發呆,喃喃說:“最近,忙起來了嗎?”
仁昕後來沒等到那個遲到的約定,卻等來了袁琳姐口中“第三者”的出現。仁昕很奇怪她聽到了那個消息,並沒有想大哭一場,只是心裏很揪得慌,急需要一些事情來發泄。她也不想給任何人講自己的感受,每天下班她都跑去甜品店呆上一兩個小時,瘋狂的喫各種甜品。等到夜幕降臨後坐車回家,回到家後,就下載以前各種港式喜劇電影,總是笑到夜深,惹來她媽媽的控訴,她索性偷偷躲被子裏面繼續看,然後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大笑聲。
喫着東西的小寶被這突然帶點正式的話,嗆到了,喝了好久的水都沒緩過來。
“小寶,怎麼了,你還沒緩過來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喫東西,我—”
“沒事,咳,仁昕,咳咳,我祝你—成功,咳,我喝水去了,不說了,咳咳咳。”
驅車趕回公寓的申易正等待紅燈,他順着視野望向遠處時,視線掃到了一家客流絡繹不絕的新開張餐廳,他突然間想到他與某個人有久久未兌現的一頓上海菜。
綠燈亮起,他啓動了車子。
新出鍋的武昌魚,熱氣騰騰,向外散發陣陣勾人味蕾的香氣。除此之外,申易覺得仁昕今天也顯得格外興奮和活潑。
她問了他的工作,近來的生活,也說起了她最近瘋狂迷戀各種甜品和港式舊喜劇電影。然後,她也問起了他,是不是最近在追一個女人?
“恩。”申易一如之前對仁昕的回答,坦然,淡定。
“她叫什麼啊?”
“易佳”
“她長得漂亮嗎?”
“還不錯。”
“性格好嗎?”
“就目前的瞭解,應該是個好女孩。”
“你們怎麼認識的啊,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之前我們公司忙一個項目,她是合作方的員工,加上她是外地山東的,她對湖北不熟悉,我在工作中與她接觸比較多,就閒暇帶她出去玩。其實,準備正式交往了再跟你們說,可惜,提前被你舒洋學長提前大嘴巴了。”
“哦—學長,那你還沒正式表白?”
“還沒有,不過快了。”
“哦,那你很喜歡那個女孩嗎?”
“談不上很喜歡,似乎現在也很難愛一個人了,反正都快到結婚年齡了,覺得有感覺還不錯應該就會是很好的開始吧。”
那晚後,仁昕已經想到了一連串通過當“電燈泡”來破壞申易和易佳還未成形的戀愛,可惜,因公出外的易佳沒有給仁昕實施計劃的機會。
申易最近發現他的生活被分成了兩部分,就是和仁昕有關的時間與仁昕之外的時間。因爲,被小寶放鴿子的仁昕會憂傷的打電話來讓他陪她去遊樂園追憶童年。仁昕遭遇變態表白者,當她訴諸苦惱時,他爲了她的安全主動每天送她上下班。熱心的仁昕媽常讓免費司機的他,到仁昕家蹭喫蹭喝。最近人緣大發的仁昕,常常收到朋友同事的免費電影票,他就陪她去解決多餘的電影票。
今天,仁昕也不知道遇到什麼興奮的事情,突然拉他去江邊去看江景。她問他是否還記得八年前,他們在江邊喝酒的事?有些溼潤的江風,不斷拍打申易的臉龐,他佇立在江邊,眺望着被萬家燈火掩映下翻滾的江水。記憶的潮水涌現,他似乎看到了旁邊那位倚靠在欄杆的酒醉少年,他面帶醉意向那位森林系女生微笑着打了個招呼。他記得那位不羈的耍帥少年,心裏因爲女生的出現,心底好像不覺的柔軟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