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
爲首的一個年齡最大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上帶着一種常年身居高位而自然而然生成的威嚴感覺。
楊學民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示意蘇生先保持沉默,而後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說:“週二爺,這是?”
周雲海說:“楊醫生,我給您介紹一下。”
他看向留着山羊鬍子的男人說:“這位是風水齋掌事雲先生門下六位親傳弟子之一,鄭乾坤鄭大師。”
楊學民點了點頭,蘇生臉色微變。
又是風水齋。
這羣騙子是天生跟他犯衝嗎?
怎麼走到哪都能夠碰到這羣人。
心中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蘇生對於風水齋衆人的厭惡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不管怎麼說他不過是個客人,而風水齋的鄭乾坤也是人家的客人,而且看現在的樣子,這裏的主人明顯比較尊敬風水齋的人,他自然是沒有理由自討沒趣的。
但這不代表風水齋的人願意放過他。
周雲海的聲音剛剛落下,鄭乾坤的目光就落在了蘇生的身上,不過他並沒有着急跟蘇生說話,而是來到了這邊,趾高氣昂的瞥了一眼楊學民。
周雲海適時開口:“鄭大師,這位是楊學民楊老先生,之前家父的病情,一直都是楊老先生幫忙診治的。”
“哼。”
鄭乾坤鼻孔出氣,瞥了眼楊學民說:“我聽說過。”
“楊老,幸會啊。”
話雖如此,但是他言語之間的鄙棄和不屑都快溢出來了。
楊學民自然能夠看出,不過他也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鄭乾坤微微點頭。
他剛要想周雲海介紹蘇生,鄭乾坤的聲音再度響起。
“楊醫生,聽週二爺說,您一直都對周老的病情很關注啊。”
楊學民點頭:“爲醫者,擔心病人病情,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能看得出來。”
鄭乾坤點頭,他眼睛一轉,接着說:“不過啊,楊老,治病救人這對,但是可不能被豬油蒙了心,而自認爲什麼人,都能夠做醫生啊,就比如,你身邊這位。”
這話一落,人們的目光都落在了蘇生的身上。
楊學民皺眉剛要開口,周雲海便說:“楊老,剛剛我就想問了,這位是?”
他的目光同樣落在了蘇生的身上,眼中帶着打量的意味。
楊學民見機會來了,趕忙開口:“週二爺,我隆重爲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蘇生,最近江城之中聲名鵲起的年輕神醫。”
“您父親的病,我敢打賭他一定能夠治好。”
周雲海聞言先是一愣,而後臉上已經滿是狂喜,可剛要開口,鄭乾坤的聲音就已經傳來:“楊老,不要說大話啊。”
“神醫之名,這小子,真的當得起?”
楊學民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乾坤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蘇生說:“小子,我且問你,你這所謂的神醫之名,是那位沈老喊出去的吧。”
蘇生不置可否。
鄭乾坤似乎是堪破了什麼大案一般,笑着說:“衆所周知,沈老根本就不是因爲病症,那一次我們風水齋的人也過去了,他根本就是風水的問題。”
“沈老眼拙,明明是因爲拿了我們風水齋的黃符,氣運纔有所更改,最終居然誤認爲是這小子的功勞,我們風水齋的那位弟子不願在這件事上繼續爭辯,但我不同意。”
“明明是我們風水齋的功勞,最後豈容他人冒領?”
“何況某些人更是因爲這件事而白得了一個神醫的名頭,這日後若有人因爲這名頭而被某些醫術不精的東西騙了,耽誤了大事,我風水齋豈不是也有一份責任?”
“所以,我必須戳穿了這小子!”
“他,根本就是個沽名釣譽的混蛋而已!”
“三分人樣沒學會,七分獸性倒是淋漓盡致!”
鄭乾坤越說越激動,就差指着蘇生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楊學民眉頭緊鎖,他心中可是非常清楚,蘇生這神醫的名頭根本不是因爲沈君恩,而是把將死的南宮天縱從鬼門關之中拉回來纔有了這名頭。
面前的這位鄭先生,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可楊學民正要解釋,週二爺卻冷哼一聲開口:“原來如此。”
“若非鄭大師解惑,恐怕我們還真的被這小子給騙了。”
“楊老,以後您還是不要把亂七八糟的人領到我這裏了。”
楊學民瞪大了眼睛。
蘇生則說:“楊老,沒關係的。”
“如果這鄭大師真的有些手段,治好了人就是好事,一個名頭而已,不妨事。”
聽了蘇生的話,楊學民大爲震驚,眼中更是充滿了欣賞之意。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性,怪不得沈君恩南宮天縱這兩位大人物都對他讚不絕口。
可這殺生草?
正想着,鄭乾坤的聲音響起。
他看着蘇生,一臉不屑:“聽你這話,難不成是覺得我沒辦法解決這邊的問題?”
蘇生聳肩,沒說話。
鄭乾坤冷哼一聲說:“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哦?”
蘇生挑眉:“怎麼賭?”
“簡單。”
鄭乾坤冷哼一聲說:“如果我能夠解決這裏的問題,你立即滾出江城,此後再不碰風水和醫學。”
楊學民雙目圓瞪。
蘇生的醫術是他生平僅見,若是真的因此而退出這個圈子,將會是整個醫學界的損失啊。
事實上到現在他也看出了這裏極有可能和風水有關,他們這些醫生對這裏的問題根本束手無策,術業有專攻,鄭乾坤成功解決問題的概率很大。
可他剛要勸說蘇生三思,蘇生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行啊,你解決不了問題呢?”
鄭乾坤冷哼一聲說:“隨你。”
蘇生想了想開口:“那我要你向我道歉。”
“哈哈哈哈!”
鄭乾坤立即大笑,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別說是道歉了,就算是跪在地上叫你爸爸都沒問題。”
他又加上了一句:“爺爺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