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周遭的環境開始放出了光。

    他們所有人聚在一起之後,點了一下人數,現在整個二層算上週巖他們也只有三十多個人了,比之前少了差不多一半的人。

    周巖很自責,他雙腳無力的跪在大家面前,腦袋耷拉着,“都是我的判斷失誤,才造成了今晚的一切,是我不好。”

    反應最大的是丁則,他大跨步走到周巖面前,用手放在周巖的肩上,用力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丁則:“都這種時候了,你說這些幹啥,要怪就怪祁壽,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們這些讀書人怎麼想的。”

    “對啊對啊,這些都只能怪祁壽那些人,我們是無辜的啊。”,大家隨聲附和到。

    周巖的眼底閃着淚花,他在丁則的攙扶下站起來,然後用紙巾擦了一把臉,“我一定會讓他們對今天做的事後悔。”

    大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騰出地方就窩在一起睡了過去。

    原本夏冉之應該是要睡很久的,畢竟昨晚太勞累了,但是她身上的傷一直很痛,這麼睡的話壓着就會更痛。

    夏冉之沒辦法,只能撐着起來。她全身都出了一些汗,現在臉色白得可怕。

    已經是中午了,但是所有人都還沉睡在夢境中,安靜的享受着這一刻的平靜。

    夏冉之渴得慌,決定起來去找水喝。

    倖存下來的阿婆已經在給大家做飯了,看見夏冉之走過來,她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姑娘,是餓了嗎?這裏馬上就好了。”,阿婆關心的問到。

    夏冉之輕輕的搖頭:“沒有,我就是來找點水喝。”,然後她慢慢的上前去拿水灌着。

    阿婆看見夏冉之臉色不好,上前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碰到之後立馬彈開,“姑娘,你這發燒了啊,這可怎麼辦。”

    夏冉之自顧自的喝着水,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像燃起來了一樣的難受。

    對了,她醒來還沒有看到何澤呢,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夏冉之回頭,看見何澤從樓梯走上來。

    何澤也看見了她,上了二樓之後便走了過來。

    他應該是去找藥了,現在他懷裏抱着個小藥箱,。夏冉之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他自己的車上常備的。

    夏冉之乖乖的跟着何澤去處理傷勢。何澤一邊整理着藥箱一邊說:“外面的車裏人越來越少,估計是被拉進副本遊戲了。”

    外面堵着的人是很多的,既然何澤都這麼說了,那一定是少了很多人。可能這個遊戲比夏冉之經歷過的都要難上一倍,進去的玩家很快就被淘汰了,所以需要新玩家不斷的進入。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附近的副本,不止一個。

    無論是哪種情況,對他們現在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個地方。

    夏冉之:“等這裏的事處理完之後,我們就走吧。”

    何澤在給夏冉之清洗傷口,沒有擡頭看她:“嗯,想好要去哪了嗎?”

    夏冉之其實一開始就有想去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何澤會不會跟着自己去。

    她直接了當:“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父母。”

    何澤繼續處理着她的傷,沒有說一句話。

    等了一會之後,夏冉之慢吞吞的說出自己的疑問:“你……要和我一起嗎?”

    何澤的手頓了一下,他擡頭看着夏冉之:“你希望我陪你去嗎?”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氣氛卻突然變得怪怪的,夏冉之的耳朵慢慢爬上了紅暈,她趕緊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只是去看看情況,不是見父母啊喂’她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別亂想。

    “嗯。”,夏冉之回答到。

    得到了答案的何澤繼續幫她弄着其他傷口。

    看着眼前的何澤,她在想,何澤平時工作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副模樣呢,也難怪她會瞎想,一個母胎solo天天和一個正當年少的醫生待在一起,對自己又很好,多想了一些也正常。

    今天又來了一些新進的人,但年輕力壯者甚少。

    周巖的人下午不知從外面的哪裏得到了一堆藥材。何澤一個下午都很忙,因爲昨天晚上的戰鬥,他們的人身上基本都有傷,不及時處理的話怕是會發炎。

    至於那些死在昨晚的人,全被集中的拖出去,找了一個地方埋起來了。

    做完這些事,已經快到晚上了。丁則帶着幾個人在修補昨晚被打破的玻璃,不然這裏的晚上可是很冷的。

    夏冉之獨自一個人坐在地上,她在擺弄着那把槍和自己好看的匕首。

    她拿着一塊白布,仔細的擦拭着那把匕首。髒了之後又去洗洗白布,接着擦。她左手拿刀,右邊拿着白布在上面上下摩挲,不一會,白布上又沾滿了紅色的血漬。

    她的腦子裏不斷的浮現出昨晚打鬥的場景,這把匕首在她手裏,不斷的傷人。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這種東西。還有槍,也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摸到,而且……她還殺了人。

    這些放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一晚上都做了,她的內心竟然也沒有很害怕。而且如果再讓她選一次的話,她依然會堅定的舉起那把槍。

    何澤給所有受傷的人都上了藥,現在好不容易有空閒的時間,他拿着一瓶礦泉水坐到夏冉之身邊。

    他們兩人現在坐着的地方前面是一塊窗戶,這塊窗戶和其他的一樣,被祁壽的人打破了,只剩下一些殘餘的玻璃渣附在上面。

    丁則還沒有修到這裏。

    現在太陽就要落山,斜斜的掛在窗戶那邊,紅色的晚霞映在他們兩人臉上,安靜又舒適。

    夏冉之:“你爲什麼不回家啊,如果是食物不夠的話從這裏搬一些就可以回去了啊”

    身旁的何澤沒有動,似乎是在思考。

    “我爸媽在國外,自己就一個人住,也沒什麼朋友。”,他看着天邊好看的霞光,似乎在笑。

    他繼續補充:“而且我覺得……你需要我。”

    夏冉之感覺得到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在盯着自己看,可是夏冉之不敢和他對視。

    夏冉之:“我唯一的朋友,說起來你也算是見過,就是呂柔,她不在了。”

    所以,現在何澤也可以說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夕陽感覺沒掛多久,眼看着就要落下山去。何澤突然轉頭看着夏冉之說到:“你要學一下怎麼打架嗎?”

    “嗯?”,夏冉之被這突然的話語搞得摸不清頭腦,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何澤又繼續說着。

    “我教你啊”,何澤的眼睛在最後一縷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夏冉之看得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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